“現在還不是時候。”趙子硯搖頭:“我說了,我在這裡還有一件必須做的事。”

“那殿下什麼時候跟末將走?”

“變天的時候。”趙子硯歪著腦袋笑了笑:“這是我能為吐谷渾做的唯一一件事,無論成功與否,我會等到那時候。”

“快了。”慕容守道:“若不是薛平意外遇襲,大戰早該開始了。想必殿下也從寧王爺那裡聽說了,城外早已經佈滿兵馬,只待一聲令下。可惜這一聲令下的頭兒意外受傷,倒是拖延了時間。不過,如今薛平已經清醒,拖不了太久了。”

是拖不了太久了。

趙子硯隱隱感到了焦慮,慕容守這話再度提醒了她,虎符一事要加快速度了。

安靈提著裝炭的籃筐走進屋內時,慕容守早已經離開了。

安靈並未察覺出什麼異樣,她只發現,趙子硯的眉頭皺巴成了一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一天事情不少,晚上的時候,突然有人造訪,來者是薛若蘭身邊的陪嫁婢子。

她的穿戴裝飾都是頂好的昂貴物件,在這以簡約為主的陸府裡,也算是格外出眾了。婢子個頭不矮,舉止繼承了主子的三分氣韻,看上去彬彬有禮。

婢子是來請趙子硯去前院赴會的,說是薛若蘭的生辰,府裡特地操辦了一場生辰宴。趙子硯本想推脫拒絕,然而這婢子極為禮貌講究,她一時竟想不出說辭推脫。

雖說趙子硯並不怕得罪薛若蘭,但為這樣的小事鬧出風波,也是她不願看到的。想到不去可能帶來的連鎖反應,她還是屈服了。

反正也忍不了多久了,等她拿到虎符,就再也不用和她們打交道。這樣想著,趙子硯派安靈準備了些禮物,帶去給了薛若蘭。

說是禮物,其實就是一些蜜餞果子。

趙子硯在府裡的例銀少得可憐,加上她從寧王府跑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可以說是一貧如洗。湊出來的銅板,也就只夠買點蜜餞果子。

府裡很熱鬧,但因為皇帝病重,並不敢奏樂,只掛了些彩燈表示祝賀。

彩燈中還有一些,是府中下人做的小橘燈。今年江西上貢的柑橘品相極高,四品以上的官員皆有分到柑橘,果大味甜。扒完的橘皮也不捨得扔,便做成了小橘燈。

趙子硯隨手拎起一隻小橘燈,默默坐在角落裡啃著糕點,四處瞄著陸文濯的身影。她想看看他的反應,驗證一下虎符的事。順便問他要硃砂珠子。

她想去找昨天摔掉地上的那些硃砂珠子時,發現全都不見了蹤影。問安靈,安靈也說不知道。想來,那些珠子是被陸文濯拿走了。

“一定要問他要回來。”趙子硯暗暗想著。

然而陸文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既然他不在,她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趙子硯吃了一會,便想偷偷溜了。

她在這府裡,並不受待見,老夫人要想忽視一個人,那麼即便你站在她面前,也像空氣一樣。趙子硯在這家裡,就是這樣一個人。

很識趣的拍拍身上的糕渣,趙子硯叫上安靈,站起身往後院走。然而還沒走兩步,意外發生了。

先是一聲痛苦的慘叫劃開夜幕,緊接著便是瓷盤酒盞摔落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