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深市,過了七點,地面還散發著熱度,暗沉的天色還透著些許亮光。

李睜,倪厚道,阿德,以及伴奏樂隊成員,同坐一輛商務車,開到了夜一夢酒吧後頭的一片空地上。

徐千秋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看到李睜等人下車,笑呵呵地走了上來。

“老徐,這是華璨音樂部門負責人,倪厚道,過去是我的專屬製作人,這是華璨旗下歌手,阿德...倪哥,阿德,這是我朋友,老徐,夜一夢的老闆。”

李睜給三人做了介紹,距巡演首站還有11天時間,接下來一週,阿德白天錄製專輯,晚上來夜一夢酒吧“實戰演習”。

“徐哥,打擾了。”

“什麼話,來我酒吧駐唱,給我招攬生意,還不用我掏錢,應該我說聲謝謝才對。”

徐千秋與倪厚道握了握手,而後打量了阿德幾眼,玩笑道:“一張單曲就上馬巡演,開國內樂壇先河,膽子夠大的。”

阿德不善言語,笑得有些拘謹。

徐千秋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加油,看好你。”

寒暄了幾句,倪厚道,阿德等人便是在一名酒吧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去了後臺準備,李睜則是與徐千秋進了酒吧大廳。

老位置,3號卡座。

“老墨現在是大忙人,要晚點過來。”

徐千秋舉杯對李睜示意了一下:“小蘭的事兒,你費心了,謝謝。”

李睜搖頭失笑:“你什麼也學會客套了,寧姐有心轉會,華璨正好想要引進一名震場的招牌歌手,雙方一拍即合,雙贏!”

徐千秋不置可否,喝了一口酒,才道:“當初你說,眼下樂壇風向變更,會朝著多樣化發展,不僅僅是曲風之爭,現在,我有點明白了...”

說著,看了李睜一眼,眼中透著一股欣賞:“敢為天下先,後生可畏。”

李睜明白意思,叉了片水果丟嘴裡:“什麼敢為天下先,後生可畏,一小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大半是被逼的,工作室能招募的歌手,都是唱片公司挑剩下的,硬實力不如人,想要出頭必須另闢新徑。”

徐千秋點頭表示認同:“那倒是,不過也不能只顧著悶頭往前衝,要多看看周圍環境,圈內很多唱片公司已經組建了男女組合,長則一月,短則一兩週,相信就會陸續發片。”

點了一句,又道:“就圈內常規來說,工作室,三線唱片公司,很難留住潛質新人,以及二線歌手,馮志郝四個的唱片,單月都破了黃金,多允三個的單曲銷量,十有八九也會單月破黃金,新人約標準才300萬違約金,就算時光唱片不下手,其他唱片公司也會下手。”

“唱片公司也好,工作室也罷,培養歌手很重要,留住歌手同樣重要,否則就是為他人做嫁衣,我個人建議,華璨的名聲已經打出來了,再籤新人,或者三線的話,違約金一項可以考慮適當提高,反正破常規的事兒,華璨做了不是一件兩件,不用擔心圈內過分詬病。”

徐千秋指出的掐中要害,李睜最近也一直在權衡考慮,領情地點點頭,舉杯道:“明白。”

兩人碰了一下,各自仰頭喝了個杯底朝天。

八點多一點,風墨來了,帶了一股風塵僕僕之意。

“老墨,你過去是閒得蛋疼,現在是忙得屁顛啊。”李睜替他倒了杯酒遞過去。

風墨喝了一大口,甩眼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被你連累的。”

李睜莫名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怎麼扯到我頭上了?”

“廢話。”風墨勻了口氣,道:“華璨勢頭那麼猛,各大唱片公司都視作風向標,爭相追逐仿效,下午的時候,郭副總找我和葛光奇聊了聊,九月份,務必一樂隊,一男團,一女團發片,專輯錄制的前提是要先有歌。”

李睜有些無語:“寫歌是要講靈感的,這個急也急不來啊。”

“話是沒錯。”風墨先點頭,後搖頭:“但你也是搞創作的,應該明白十靈感當中,九個是被逼出來的,只有一個是閒出來的。”

李睜無以辯駁,重生這個世界以後,雖然作品都是搬運自地球的現成貨,但他本身也是詞曲人,前世寫了過百首,切身體會告訴他,風墨說的有道理。

靈感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並非無跡可尋,事實上,就是人的一種潛力。

什麼時候最容易激發,無疑是壓力之下,被逼之下。

說句不好聽的,人的思維什麼時候運轉最快?拿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

“華璨先來個四歌手齊發片,時隔一月,又來個三個歌手齊發片,且張張單月黃金起步,猶如七根鞭子在抽打各大唱片公司,簡直是要把人逼瘋啊,我說被你連累,有沒有冤枉你?”

迎著風墨名為你有種否認試試的眼神,李睜一想,還有求於這傢伙,便認命地搖搖頭。

“既然認了,罰酒三杯。”風墨拿起一瓶黑方,倒了三個半杯,李睜沒有推辭,一一喝乾。

八點一刻開始,舞臺上就有了表演,先是樂器吹奏,約莫半小時後,駐唱歌手登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