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對著宮羽田說了句,一旁的老爺子早就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了,習武之人,學會讓自己得到充足的休息,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聽著左天問的話,宮羽田興奮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看著老爺子和大師兄休息的樣子,同樣有樣學樣,揣著手靠著柔軟的坐椅,閉目養神。

這個年代的火車並沒有多快,頂多是比驢車馬車方便許多,等到火車到了撫順的時候,天已經驟亮。

撫順有十八家門派存在,也是剩下散落幾個城市裡,門派最多的一家,也同樣是最難打的。

尹福當初花了四天時間,打完了奉天的三十多家門派,兩天的時間打贏了遼陽的十一家,在前往鞍山打完五十家的時候,撫順的五家領頭門派,由蔣式太極門的蔣天旺做主,聯手二十家請降。

認同老爺子北方最強的名頭,也是這一戰奠定了老爺子在北方的聲望和地位。

這事情,聽起來很出彩,彷彿精彩絕倫,一個令人咋舌的成績。

可是成也踢館,敗也踢館。

請降了,請客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名頭上前踢館。

名聲上是你贏了,但功夫本身就是打出來的,沒有打過,永遠不會有人承認你比他強。

請降又如何,那是文禮,那是客套,那是給你面子!

這是一記絕殺,也是北方所有門派保留臉面的最後絕招,北方,永遠不會有人能夠打贏七十家門派,所以北方,永遠不會出現最強的那個人!

董師年輕的時候一直在京裡闖蕩名聲,雖然名揚天下,但也同樣沒有成為北方最強,天下第一之名,說起來好聽,卻也是高高花轎眾人抬,給你面子。

有了面子,丟了裡子,這裡面的憋屈,沒人能說的出來。

董師輸在了年紀,輸在了時機。

而尹福老爺子,那是輸在了計算,輸在了謀略!

所以這一次,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徒弟,好好的名揚北方,他讓左天問兩天時間打贏奉天所有的門派,隨後一戰,便是來到了這能夠領頭的撫順,今日打贏撫順十八家門派,看他們還拿什麼請降!

火車到站,老爺子睜開了眼睛,看著外面撫順巨大的車站牌,吐了一口氣。

“本來你這個年紀,我應該給你灌輸一些忠義,門派之言,你是一個門派的全部未來。但是這句話會拖住你一輩子!困龍於井的事情我做不出來,你是我的大徒弟,也是我的唯一的親傳弟子,我到年紀了,拳腳打不了多久。

當初我師父不願見我困於門第,帶著我出京闖蕩,捧出了我這輩子的名聲,今日我做了我師父當初做的事情,算是對得起你這一句師,這一聲父了!”

從火車站走出來,和左天問坐在黃包車的椅子上,老爺子話語輕言。

默不作聲,左天問只是捏住了自己手中的鴻鳴。

北方七十家門派,自己一定會在他們請降之前,全都壓在地上!

“先吃早飯,撫順的馬家燒麥和楊家吊爐餅都很地道,吃飽了,再有力氣揮拳!”

帶著三名徒弟來到店裡,一壺熱茶,一頓早飯,看著狼吞虎嚥的三人,老爺子對著左天問吩咐起來。

“今天第一場是八卦門,好好打,第二場是八極,這兩家,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打得出彩,打的利落,聽明白了嗎!”

剩下的半個燒麥塞進嘴裡,左天問端起桌子上的熱茶一口飲進,大呼一聲痛快。

“出不出彩弟子拿不穩,但是絕對讓他們知道,您老的這句東北鬼虎,究竟會有多猛!能跟我交手,將會是他們這輩子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