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中唸叨了一聲,在黃包車上,左天問就已經感覺出一絲的不對勁,只是一直沒弄明白是哪方的人馬。

張大帥的動作再快,也不可能現在就影響到天津。

現在看來,反倒是自己想得太複雜了,只不過是一些汙泥爛河底下的臭老鼠!

“您來到這兒了,就安心待著吧,日後在西洋發了大財,記得別忘了兄弟幾個的幫忙才好!”

哈哈大笑了起來,西裝男子解開了自己領口的扣子。

“媽的,為了撈個人,我都站了兩個多時辰了。”

嘴中咒罵著朝前走去,這房屋之中起碼三十多人,他也不擔心左天問會逃掉,第一次來天津,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哪去?

“兄弟,還記得我剛才說的那話嗎?”

停在了原地,這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左天問,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說這話?

“我說了,會讓你見識見識功夫!”

話音剛落,刀袋之中的鴻銘忽然飛出,方形的刀柄直直的砸在西裝男子的喉嚨上面。

厚重的刀柄直接將喉嚨砸碎,嘴角益出鮮血,西裝男子滿臉驚恐倒在了地上,失去生息。

挑開外衣,左天問看到左腰上掛著的匕首,還以為是洋槍,沒想到就是這玩意兒。

回過身,左天問看向了房屋之中的人群,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恍若鬼神。

“來天津第一天就要見血,這開門紅的,還真喜慶!”

“踏馬的,遇到個硬點子,兄弟們,好好得楞得楞他!”

面色陰冷,眾人從桌子底下,抽出了數把刀刃,隱隱的將左天問圍在其中。

鴻銘劈落,刀光寒影,哀嚎滿地。

黑暗的房屋裡,無數的人群擁擠在一起,有身著襤褸的流浪漢,也有剛入天津的外鄉人,同樣也不少想要在西洋尋找到一個好生計的本地青年。

但此刻的他們看起來都沒有絲毫的區別,被綁在凝嗇的房間之中,拇指粗的麻繩纏繞在手上,將他們綁在最中央的樑柱上,面色驚恐憔悴。

踹開了大門,微弱的光亮終於透露進這黑暗的房間,左天問揮著手走了進來,酸臭發餿的汗水,混塵土的氣味混合在一起,還夾雜些許排洩物的味道,令人作嘔。

一個房間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關押準備販賣的華工,另外一部分則是關押著數十名的婦女與少女,不少人都是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被幫著手腳,不用想也知道,她們經歷了什麼。

“還要做這種行當。”

皺著眉頭,看到房間裡面的這一幕,左天問覺得自己下手還是太輕了,這些人,死的太容易了。

刀鋒一挑,綁著眾人的麻繩斷開,在場的所有人不知所措,無神的雙眼呆滯的看著左天問。

“自己走吧!”

輕聲的說了一句,左天問轉過,朝著那群婦女的堆裡走去,同樣斬開她們身上的繩索,左天問轉身離去。

沉寂了半晌,隨後便是山洪般的呼嘯,無數的人群從房間之中衝了出來,撞開了圍牆的木門,向外噴湧而去。

頃刻間,房間內只剩下幾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愣愣的躺在地上,眼神中早已是充滿死意。

慢步的走向外面,摸著地上的刀刃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淡漠的看著這一切,左天問完全沒有想阻止的意思,是生是死,各自抉擇。

房間內,就還只剩下一名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光亮,臉上沾滿了灰土,殘破的衣服在冬天極為單薄,雙手雙腳都都凍得通紅髮紫。

“你還不走?”

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兒,與其他人不同,眼神明亮,看起來很靈動,沒有那般死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