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飛安冷笑一聲,“大人,我與我母親搬到這裡不過半年有餘,我怎麼知道這裡的土是何種顏色,這要等找到我那父親再問他了。”

李昭眼色沉厲的睨著他,“黃棕壤是舊土,土質已經略微沙化,可這暗棕壤卻是新土,潮溼的很。”

晏夫人在一旁哭了起來,“難不成這土壤不一樣,就是說我們殺人了不成,官老爺可不能這樣冤枉小婦人。”

楊詠德忙出來勸慰,“本官會據實調查,你們莫要再胡攪蠻纏。”

李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吩咐孫向文,“今日先到這裡,葡萄架下的泥土,黃狗,廚房裡的剁骨刀,這些物證要一併帶走。”

孫向文點頭會意,張羅衙役們拿了一塊大麻布,包了一大包泥,又把刀包起來,牽了大黃狗準備離去。

晏夫人看要把狗帶走,忙上前攔住,“這大黃與小婦人相依為命數年,官爺們手下留情,不要將它帶走!”

差役們喝了一聲,“這些都是物證,爾等休要攔路,否則將你們一起帶走。”

晏夫人被恫嚇住,靠在晏飛安懷裡嗚嗚直哭。

李昭與孫向文等人早已當先出去,楊詠德坐進轎子,心中總有些不快,這二進宮也沒有查出個好歹來,可是礙著孫向文的面子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暫且先看下去,他身邊那個佐史究竟有沒有本事。

差役們開道回去,到了衙門,楊詠德還有幾宗案件需要審理,便去了公堂,李昭與孫向文進了內衙,看見廖和與棠墨白正站在門口等他們。

孫向文安排他們去了楊詠德安排給自己的書齋。

李昭往下首處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廖和與棠墨白朝他叩拜行禮。

孫向文在一旁剛要開口,李昭頗為疲累的揉揉一側太陽穴,聲音清清和和有些沒力氣,“孫縣令,如今在外,我是你的佐史,您只管在上首坐下,免得隔牆有耳,徒惹是非。”

孫向文不免撓頭,“殿下…不,佐史,怎麼知道下官要說什麼,如此便恕下官失禮了。”

孫向文便往堂上坐了,又讓外面的差役拿了李昭要的物證進來。

李昭指著那把剁骨刀,“麻煩孫縣令差人去縣裡的鐵匠鋪問問是誰家的手筆,找個同樣形制的回來對比一下。”

“另外這些泥土,得去眉縣附近的樹林尋,主要注意晏家與那個晏飛安學堂之間的路上有無茂密樹林,極有可能便是埋屍之所,去的時候帶上那隻狗,狗要餓著,不能吃飽。”

“還有,請孫縣令全力尋找那漢源縣牙婆的下落,牙婆的口供是關鍵一步,怕只怕…。”

李昭沒有說下去。

孫向文問,“殿下…佐史,是怕那牙婆遭人毒手了?”

李昭點頭,“也許…不至於,不過還請您儘快安排人手查訪。”

孫向文應下來,又問,“您覺得這起案子究竟如何?”

李昭眉頭略蹙,低著頭喝了一盞茶水,“未見屍骨,一切都無法定論。”

孫向文點頭稱是,又嘆一聲,與眾人告辭,出去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