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吧。”

李昭出聲阻止。

老管家不贊同的嘆氣一聲,卻還是收回了手。

“驗屍了麼,可有驗屍格目?”

孫向文從袖中抽出一卷白色薄紙恭敬遞上,“按著規矩,屍格原件需在衙門封存,下官抄錄了一份。”

李昭伸出白的如冷玉般的手,從老管家手中接過屍格,展開看了。

屍格上寫的清楚,這個老太爺是中毒而亡。

他將屍格還給孫向文,修長白皙猶如玉質的手指微微扣著桌面,“中的何毒,下在何處?”

“何毒查驗不出,下在泡茶的茶壺之中,現下茶壺還留在新房內,下官已著人看管。”

李昭慢條斯理,“毒藥向來昂貴,更何況是這等見血封喉的,可謂價比黃金,一個從牙婆手裡買賣來的啞女,是哪裡來的毒藥?”

孫向文亦是點頭,“這便是下官疑惑的一點。”

李昭嗯了一聲,漫不經心的開口,“所以這次是多少銀子?”

孫向文咬咬牙,“本月奉銀?”

李昭微微一側頭朝向一旁侍立的老管家,“沏盞金駿眉給孫縣令。”

孫向文偷偷鬆口氣,他這是接下來了。

白瓷杯中茶湯鮮潤,入口甘香,孫向文一口悶下去,他著實渴了。

“當日新房之中都有什麼人,具體做了何事,孫縣令可有一一訊問過。”

孫向文摸一把鬍髯,語氣有些惋惜。

“那王老太爺年近七旬,新娘卻是個十五娉婷的少女,其實說起來是很損陰德的事,所以他家並沒有大操大辦,只叫了幾桌親朋好友熱鬧,晚上也沒有人鬧洞房,新房之中只有一名伴姑伺候,下官嚴訊過那伴姑,只說當晚老太爺胃口不好,臨睡前命她沏了茶過來,之後她便在外間歇下,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何事,只到了早上起來欲給新人打水淨面,才發現的這等慘事,她嚇的魂不附體,尖叫聲引來了府中眾人,登時喜事變禍事。”

李昭點點頭,“這取水煮茶的亦是那伴姑?”

“正是,下官亦知道這伴姑逃不了干係,可這僕人是王氏家裡老僕,王氏一家待她親厚,平日裡為人忠純,有口皆碑,斷無下毒謀害的道理。”

李昭舉起手中的白瓷杯,在指間轉了一圈,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問道,“泡茶的水是自家煮的,還是外面茶坊買入的?”

“這…”孫向文有些為難,“下官並沒有問的如此仔細,殿下是覺得這水有問題?”

李昭搖搖頭,“只是一種猜測,具體還是需要實地踏堪。另外這新娘是何時出逃,如何出逃的,新房之中可有暗門機關通往府外?”

孫向文哀嘆著搖頭,“這也是下官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我叫過王家的當家人,他一口否認房內設有機關,下官也進去細細檢查過,的確沒有發現機關暗門。”

“新娘如今在何處?”

“已被下官收監,著獄娘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