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上一身厚實的衣裳,穿著一襲紅色的絨毛斗篷匆匆出門打探訊息去了。

若是啟安城內出現什麼大事,必然不會沒有一絲訊息。

蘇沐找了一間茶樓,挑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隨意點了一杯茶水。

茶樓魚龍混雜,正是探聽訊息的好地方。

她才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隔壁兩個文人客卿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了嗎?溫右相已經三日未上朝了,據說是病重了。”

“這不是正常嗎?之前溫右相也是時常病重。”

“這回可不一樣,從章神醫那的小道訊息聽說已經昏迷了一日了,怕是這幾天就……唉。”

“這……溫右相可是我們寒門子弟的榜樣,才華絕世,怎麼會如此,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這人一拍桌子,捶胸嘆氣,吸引了眾多目光。

病重了?

怎麼會,自己明明已經取走了蠱蟲,難道是溫瑜的身體還是耗損太多。

蘇沐有些擔心,桌上茶水未喝幾口,留下些許銅板,便匆匆離去。

冷靜下來,人已然到了溫府。

牌匾已然掛滿了白絹。

明明也就離開了三日,卻像是分隔了許多年,內心油然而生一種熟悉又陌生之感。

蘇沐伸手正想敲門,猝不及防地有人拉開了門,手懸在了半空中。

採桃正揹著包袱罵罵咧咧地要走,芍藥在後面攔著她。

瞧見自己,兩人面色皆是一愣。

“這是怎麼了?”

“棠玥,公子他……他去了。”芍藥抽泣地說著,抓著採桃衣袖的手不由得一鬆。

採桃抓住機會掙脫,一把推開蘇沐,揹著包袱跑了。

蘇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好在芍藥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口乾舌燥,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隱隱生出了一種彷彿還活在做夢的感覺。

騙人的吧,才三天不見而已。

那天某人不還是趾高氣昂地說要趕自己走。

“芍藥,別開玩笑。”

蘇沐並未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只是緊緊地抓著對方的衣袖,神情認真,像是一個執拗的孩子非要得到糖一般。

芍藥仍舊紅著眼睛,一副欲泣不泣模樣。

她見狀已然明白了什麼,心裡好像有什麼咔嚓一聲碎了。

“帶我去見溫瑜吧。”

這話已然花光了蘇沐渾身所有的力氣,她顫顫巍巍地推開了芍藥,一個人固執地往裡走,每一步都彷彿在走在刀尖上。

客堂。

一副黑色的棺材靜靜地擺放於此。

莫璇、安璟、唐瑞、唐梓四人跪在地上。

元寶和財寶紅著眼跪在外面,不時往銅盆裡放著冥幣。

冷風捲攜著漫天散落的紙錢,像是一曲淒厲的送別。

蘇沐未踏入一步,只是感覺喉間似乎冒出了一股血腥味,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她站在原地身體顫抖了一陣,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