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歌如釋重負,離開後還把房門關得緊緊的,似乎隔絕開所有危險,讓我一個人面對猛獸的咆哮。

我則呆呆看著林澤豐,發覺他有點不對頭。他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後面,而是側站在窗子前,一隻手撐著牆,當他的秘書離開後,慢慢轉過頭來看我,臉色有點蒼白,額頭上有汗水滴落。

他盯著我,算不上瞪視,但眼神兇狠而倔強,感覺像是道上混地古惑仔,哪有點副總的樣子。

“你怎麼了?”我快步走過去,那份“重要的”檔案被我隨意丟在他辦公桌上。

“不用你管。”他很孩子氣的說,因為我情不自禁的拉住他手臂,他用力一甩。

我穿著高跟鞋,而且完全沒有提防,所以向後猛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他一愣,眉頭皺的死緊,似乎想過來扶起我,卻始終沒動,很用力的站在那兒,我只好自己爬起來。

不氣不氣!也不傷心!他是一個病人,難免脾氣會暴躁,何況他本來的脾氣也不是很好。

“你又胃疼了?”我再度去拉他地胳膊,感覺他身體僵便,卻沒有像剛才那樣粗魯對我,只生硬的回答說沒有。

為什麼他要這麼倔強呢?寧願忍耐痛苦,也要在表面上裝得那麼強硬。從他臉上的冷汗和他無意識撫著胃部的動作來看,他一定是胃疼發作了。

這些日子來,他拼命工作,飲食一定沒有規律,所以又犯了胃痙攣的老毛病了吧?再這麼下去,再沒人管著他,照顧他,這他工作狂非得英年早逝不可。而一想他死去,我突然覺得很受不了。

可以不相愛,可以不在一起,但希望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和我呼吸一樣的空氣,喝著一樣地水,那樣也很好。

“是你到醫務室去,還是我拿針來,在這裡幫你針灸?明明不舒服,為什麼不找我?或者直接到地醫院去也行。上次我說讓你去徹底檢查一下,你沒去是不是?”我抓過他的手,感覺他掌心中全是冷汗,有點控制不住地顫抖,看來這次的病痛發作得很厲害。而且近距離看,他那麼憔悴和脆弱,這麼難受卻還一個人強撐,默默忍耐,我心疼的一塌糊塗,眼淚差點湧上來。

“不用你管。”他再次這麼說,想甩開我,但因為用力很輕,沒有成功,大概不想讓我再摔跤了吧。

“不管你怎麼討厭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在他把我的手硬生生拉開以後,我叫道,“現在給你兩條路,讓我治你,死活不論,要麼就立即上醫院去!”

“檔案我收到了,那你就離開吧,為什麼多管閒事?”他還在彆扭,但從他握著的拳頭來看,他的疼痛在加劇。

“我心疼你不行嗎?”我衝口而出。

“心疼我?”他愣了一下後,忽然語氣轉輕,說話的聲音也變小了,似乎一陣無力的風吹拂過我的心房,“你拒絕了我的求婚,一共兩次,然後和我弟弟在我面前秀恩愛甜蜜,現在來和我說心疼我。你知道嗎——”

他突然停下話,向我慢慢走過來,嚇得我本能的後退。

不管傳說中他多麼可怕,我卻從來沒有怕過,但這一刻,我心頭突然劃過懼意的驚悸,只是望著他的眼睛,沒辦法移動目光。

“你所做的這一切,讓我再也無法忍受!!”他說著,突然揮拳砸向旁邊的展示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