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已經知道了。”虞淵嘴角掛著很淺的笑,往常他或戲謔,或朗聲大笑,從展露過這般含蓄的笑容,好似要把這滿心歡喜藏起來,小心眼兒地不想讓他人窺去了。

她看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又看看虞淵,他笑容雖然算是含蓄,眼下臥蠶堆起,襯的眼睛愈發水光瀲灩,更是惹得阿遼燒紅了整張臉。

“啊!”阿遼迅速抽出自個兒的手,帶了虞淵一個踉蹌,罪魁禍首卻“嘭”的一聲,變成了鳥模樣…

虞淵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阿遼羞得要去啄他,卻被虞淵順勢捏住了小翅膀,而後被他雙手捧在掌心。“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的你應當也是清楚的。”

她清楚的,一直都很清楚。

再看阿遼躲在自個兒翅膀後面,哪還有方才的囂張氣焰。

他笑得紅口白牙分明,惹得阿遼更為羞憤,從他掌心飛出,落在他的烏髮之上,有心想把這滿頭秀麗的發啄出個“鳥窩”來,但瞧著這烏黑的發襯得虞淵面若冠玉,她就有些不捨得了。

這廂快要把虞淵的腦袋盯出個窟窿來,虞淵忙又轉了話題。

“小阿遼怎會知曉我能讀出人心?”

果然,阿遼聽了便放棄了他的腦袋,道:“我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我每次想什麼,你都能準確地猜出來,這就很奇怪了?”

虞淵能曉天下人心,但其媒介為何?她卻是不知曉的,所以才會有她臉皮厚的把手往人家手裡塞的那一幕。

“哦?這樣啊!”

他摩挲著下巴,故作認真,其實不然,虞淵讀心之能承於他的前身朔餘,萬事萬物心緒外放,只要稍加凝神他都能讀出,但他還真沒用此法讀過阿遼所想,只是她何事都擺於面上,實在是太過好猜了……

虞淵昂首闊步地向前走著,待走到無人之處,幾個身形便消失不見,轉瞬間又出現在他居住在人間的客棧裡。

阿遼利索地從虞淵肩頭飛下,落地又變成了一個紅衣女郎。

“咦?這客棧好生眼熟,好像我們上次遇到綏綏住的那間?”

“凡間的客棧佈置得大都相似,況且那已經過了百年。”

“你說,塗山綏綏還和李伯雲在一起嗎?”

虞淵有些嘆氣道:“時間太久了,估計都入了黃土了。”

化成黃土的肯定是李伯雲,塗山綏綏是神,與天同壽,李伯雲至多佔百年。

“唉!”阿遼也跟著嘆氣。

虞淵笑道:“一時貪歡,永生追尋不忘,代價太大了!”說是這樣說,但是他是認可的。

“你想吃些什麼?我去知會樓下的廚房一聲。”

“我不挑,包子就行。”

“你可真會挑,客棧這個時間沒有包子,我去街上給你買。”

“好啊,你快去吧!”

聞言,虞淵輕輕眯了眼睛,有些不解,只當是阿遼不好意思,想自個兒一個人待著。

瞧著虞淵一步步邁下樓梯,阿遼舒了口氣,識海里傳來聲音。

“阿遼殿下,還在嗎?”

“我在。”阿遼雙指抵在額間,牽出一道流光,是靈訊。

靈訊流光閃動,逐漸物象化,一道身形顯現。

“六合帝君!”

“他走了?”鬱都負手而立現於阿遼眼前。“哼!也就你能指使得了他了!”

她心下有些惶恐,眼角餘光偷偷瞧見鬱都臉色不鬱的模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阿遼殿下!”

突然升高的聲音令阿遼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