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遼閉上眼睛探尋塗山綏綏的氣息,方圓百里無一絲波動,心下不免慌亂,若是小狐狸沒撐過天罰,那可就糟了。

天罰乃是天道所降下的懲戒,萬物皆囿在天地規則之中,若有違反,必受天罰。

天罰,旁的人不可干預,否則便會加劇天罰之力,雖不能事先防禦,但卻可事後補救,若是小狐狸撐過天罰.....

阿遼手中星星點點的光亮起,一顆圓潤的珠子凝在掌心元亓,這顆珠子可培育靈元,那時小狐狸便是如此跟她說的。

初時,阿遼贈了小狐狸幾顆丹藥,她便把塗山鎮族之寶給了她,阿遼當時只笑這小狐狸單純的可愛,像極了幾萬年前跟著她瞎跑的白團子。只是那糰子的並不是狐狸真身,就只是圓乎乎的糰子模樣。

虞淵在阿遼肩上輕輕拍了怕,安慰道:“阿遼,莫擔憂。塗山綏綏身上還有護體魂玉,或有希望。”

聞言,阿遼眉心一動。

“東蟄湯和城。”湯和城,若她所料不錯,塗山綏綏可能是被甦醒的李伯雲帶走了,他的將軍府正是位於湯和城,阿遼也從那邊尋到了塗山綏綏的蹤跡。

阿遼和虞淵一進城便聞得驚呼聲,阿遼未覆面紗,人間百姓不敢向前,只小聲同身旁人耳語。神仙的耳朵好使,阿遼聽得人們說什麼“俏麗”“姿容無雙”,是誇讚之言,阿遼十分喜歡聽,微微對著人群笑了笑,又怕人間的人覺得他們做神仙的不近人情,阿遼嘴角弧度又彎了些,只聞得人群似是倒吸了口氣。

“阿遼,別笑了,你看,你都嚇著他們了。”

阿遼聞言,不解地看向虞淵,只見他嘴角噙著笑,淡淡道:“阿遼太醜了,莫要這樣對著人家笑。”

等虞淵話落,阿遼怔怔摸了摸自己的麵皮,心下暗想:“她應該算不得醜的,虞淵的話聽一半就行,大概長得約莫還可以。”虞淵屢次說她醜,常令她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不好看,但天界的神仙都誇她好看,剛剛凡人還誇她來著。街上沾滿了人,人群嘈雜,令阿遼有些手足無措。她頭一遭見這麼多凡人,生怕自己有何處不端莊,讓他們對神仙失了信仰。

虞淵拉著她的手快步走出長街,離了喧鬧的人群。

阿遼抬眼一看,“晉北將軍府”。

“一年了,真是萬幸,我們將軍回來了....”

門口一婦人聲音傳來,虞淵遂拉著阿遼隱了身形,飛上屋簷,只見那婦人挎著籃子同身旁的人說道。

李伯雲出征一年有餘,現今東蟄是先王不滿十四的兒子在位。果真,作惡多端的人早下冥界,只是前東蟄王在位時連年征戰,怕是會影響東蟄氣運。

阿遼站的高了,才發現院中秋千上縮了毛茸茸一團。“小狐狸!”果然,塗山綏綏還活著,可是阿遼卻從小狐狸身上感知不到一點兒修為。

一陣輕快的哨聲驚起窩在鞦韆上的小狐狸,也惹得將軍府院中一干僕人望向聲源處。

阿遼瞧著那些齊刷刷看著她的人有些犯怵,當下縮了縮脖子,她只是想喚小狐狸醒來,沒想到竟引來眾人側目,好在凡間尋常人看不到她。小狐狸見是阿遼,便也輕快地跳下鞦韆。

“阿遼,我們去外面等她。”

虞淵和阿遼雙雙躍下屋頂,看對面院中無人跡,示意小狐狸一起過來。

阿遼懶得翻牆,便和虞淵自門中穿過,小狐狸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阿遼已步入院中,只聽得門口“咚”的一響,透過門縫,竟是塗山綏綏撞在了木門上。施了個小法術,讓正舉著白胖爪子的小狐狸穩當當地走進來。

虞淵一看小狐狸,心下了然。小狐狸怕是為擋天罰修為都散盡了,明知天罰將近,若是回了塗山也不至於連保持人形的靈力都沒有,情之所至。

“唉.....”虞淵一聲長嘆。

走至阿遼腳邊的小狐狸似有所感,毛茸茸的狐狸臉頗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不可憐。

阿遼蹲下身子,憐惜地撫著小狐狸的毛腦袋,抬頭看向虞淵的眼神頗為不滿,沒事瞎傷春悲秋個啥。手掌放在小狐狸腦袋上,為她輸送靈力,一探方知,小狐狸修為盡數散盡,靈元只剩一半,掩下心中驚異,靈力源源不斷地供給塗山綏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