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遼殿下,小仙並無冒犯之意,我,我...”芷蕖著急地解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惹得荊澤十分心疼,輕輕為她擦去淚水。轉到阿遼這邊時,卻帶了幾分厲色。

“你傷她不是一次,我早該防著你的,不過一把劍,幹嗎跟芷蕖過不去。”

“那把劍本殿下曾經很是喜歡,在水神眼裡,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嗎?”阿遼往丟劍的地方看了看,荊澤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面色微變。

劍柄之上雕刻的花紋同他腰間的玉佩毫無出入,只是現在只留一個劍柄,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荊澤再開口,已然緩了語氣。“阿遼,別鬧了,你....”

話未說完,便被阿遼一聲嗤笑打斷,眼眶微微泛紅,卻也還是笑著。

“荊澤,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直都是那個生性頑劣,手段狠毒的惡人?嗯?”阿遼揚起眉毛,把悉數哽咽之詞堵在胸口。

那把劍出自荊澤之手,水火相剋,但阿遼喜歡極了那水屬優美柔和的花紋。那時荊澤還是寵她的,便為她雕刻了一把木劍以供她玩耍,可是她從來不捨得拿它出來砍人,只會在各個仙山頭上咋咋呼呼的嚇人,再說了,木頭做的東西怎麼能傷到神仙呢?

“荊澤,你看,你給的東西一樣也沒有了,你讓我怎麼堅持......”堅持愛你。她活了七萬年,看不破一個“情”字,其實她也是曉得,她堪不破的是荊澤。

七萬年前,彼時三萬歲的荊澤為救她一朝修為散盡,她自覺是欠了他的,所以她願意一直守著真心等他回頭看一眼,現在她終於明瞭,不願回頭的從來不是荊澤,而是她,回過頭她就會發現荊澤從未愛過她。

荊澤從未在阿遼面上看到那般表情,像是失望,又像是忍著痛把一切都給摘乾淨。

想上前去,芷蕖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口中猝不及防湧出鮮血,虛弱地順著他的手臂滑下。

他趕忙攔腰抱住芷蕖,眉間擠出的溝壑彰顯著他毫不掩飾的心疼。“芷蕖,你怎麼了?”他剛剛來時只看到阿遼拿劍指著她,並未仔細檢查她是否受傷。荊澤猛然轉頭看向阿遼,想起她剛剛的表情,不由得緩了口氣,問:“阿遼,怎麼回事?”

阿遼還未言說,只見芷蕖輕輕扯了他的袖擺,道:“水神大人,莫要,怪阿遼殿下,方才,阿遼殿下追尋一位神神君的蹤跡,這才誤傷了我…”

說罷,接連咳了兩聲,口中又湧出大口鮮血,染紅了衣襟,也染紅了荊澤的眼睛。

“阿遼!”只聽荊澤厲聲喊道,偌大的延荒山頂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本殿下耳力一向都好,水神不必那麼大的聲音。”阿遼面上掛的笑容極其真心。

虞淵卻還嫌荊澤怒氣不夠盛似的,在一旁涼開口:“阿遼,你看本君說得對吧,這位小仙子不僅要訛本君,現下還訛上你了呢?”說罷,還不住地搖了搖頭。

聽了此言,芷蕖原本慘白的面色“蹭”的漲紅,比那二月楓葉還要紅上幾分,阿遼歸結為,氣盛。

荊澤來得急,現下才想起向這位年輕的冥君問好,聽他此言,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只得抱拳行了了一禮,咬牙問:“不知芷蕖何時得罪過冥王君上,要如此出言侮辱一個小仙。 ”

只聽虞淵懶散散道:“那倒沒有,只是你們這些後輩也忒嬌弱了點兒.”

阿遼無奈扶額,暗道:“冥君你可別說話了,後輩?芷蕖勉強算是,荊澤可是比你長了三萬歲。”只聽虞淵又道:“本君只使了個小法術,這位小仙子就趴那兒了。”虞淵順手給他指了指,那處剛剛法術落下的地方。

荊澤順著看去,殘留的術法氣息倒真如虞淵所說,只是個小法術。“那冥君也不該出手傷人。”可他看芷蕖傷的不輕,復又看向阿遼。阿遼對上荊澤,那白眼翻得順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