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到這裡,米歇爾太太站了起來,踉蹌著走到木桌旁,將身上那堆鈔票湊至電石燈前。

瞬息間,那些現金全部被點燃了,落到桌上,散發出明亮偏黃的火光。

米歇爾太太張開雙臂,大聲叫了起來:

“這是歡樂之都,這是永恆的特里爾!”

她隨即取過捆麻袋的繩索,爬上木桌,將繩子拴在窗框上,打了個死結。

火光之中,米歇爾太太轉過了身體,面朝床上的魯爾,將自己的脖子放到了繩結內,然後屈起了雙腿。

那繩結重重一沉,米歇爾太太的眼睛凸出了少許。

窗外的天又亮了一些,三分之一的走廊染上了微光,盧米安靠在依舊被黑暗籠罩的牆壁上,雙手插兜,右腳後撐,沒有表情地注視著吊在窗框上的米歇爾太太,看著她嘴巴逐漸張開,看著她表情變得痛苦,看著她屈起的雙腿直到死去才放下。

那具屍體在晨光裡輕輕晃盪了起來。

…………

清晨6點35分,白外套街3號,601公寓內。

被敲門聲弄醒的芙蘭卡一臉痛苦地揉著偏亞麻色的亂髮:

“我才睡了三個小時啊,三個小時!”

“你幫我看看這裡面的東西有沒有問題。”盧米安彷彿沒聽到芙蘭卡的控訴,拿出了那張被白紙包住的手帕,“小心一點,它可能會傳染疾病。”

“疾病?”芙蘭卡一下清醒,返回房間,戴上了一雙橡膠製成的半透明淡黃手套。

她非常謹慎地拆開外層的紙張,取出了裡面的絲綢手帕,將它放在了玻璃為主體的茶几上。

輕叩了幾下牙齒,仔細觀察了一陣後,芙蘭卡表情凝重地說道:

“是有問題,上面殘餘著不少微小但活躍的靈,屬於同一種類。

“我懷疑那是病原體,透過面板接觸甚至血液交換的方式傳播,按照你的描述,它的傳染性並不強。”

盧米安聽不懂什麼叫病原體,但大概能弄明白芙蘭卡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他沉默了一下道:

“能找出這張手帕的主人是誰嗎?”

“沒問題,有強力媒介在這裡,只要他沒做反占卜,或者反占卜的水平不夠高,都能被我找出來。”說話間,芙蘭卡的橡膠手套上冒出了一層黑色的火焰。

做完“清潔”,她取下手套,拿出一面化妝鏡,左掌虛按在手帕上方,右手輕撫起鏡面。

她低聲誦唸了幾句咒文,眼眸隨之變得深邃。

她開始重複起占卜語句:

“這張手帕的主人。

“這張手帕的主人……”

一連幾遍後,鏡子泛出了水光,於幽暗之中映出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身材偏瘦,臉色發白,似乎不太健康的年輕人。

他有一頭深黃的捲髮,偏棕色的眼眸透著不加掩飾的淡漠,身穿一套黑色的燕尾服,拿著白色的絲綢手帕,咳嗽了兩聲,吐了一口痰到手帕內。

盧米安努力地記憶著這個人的模樣,忽然覺得他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略作回憶,他想了起來。

這是于格.阿圖瓦競選團隊的一員,當時就站在那位紅髮女性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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