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因為想看清楚棺材內的巫師屍體而瀕臨失控。”

盧米安幾乎未做思考:“兩週後。”

蘇茜沉默了幾秒道:“最後,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有很強的自毀傾向。”

“自毀嗎……”盧米安低聲重複起這個詞語,沒什麼表情的變化。

蘇茜的嗓音又一次變得溫暖,撫平著盧米安的心靈:“我能理解你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也不想強行把它消除,除非你願意讓我抹掉代表問題根源的全部記憶,否則每一次的治療都只是緩解而不是根除。”我只想提醒你,我在你記憶裡看到的奧蘿爾是一位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女士。

“她還有很多心願沒有完成,她想看到你讀大學,她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到特里爾遊玩一段時間,她想找到家鄉的線索,她想完美處理父母的問題,她想享用所有的特里爾美食,她想聽這裡的每一場音樂會看每一場畫展。

“她距離徹底死亡只剩一步,如果她還有意識,我想她肯定不會放棄,她現在就像墜入深淵,只剩一隻手抓住懸崖邊緣的人,要是連你都放棄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將她拉起來。”

盧米安的表情逐漸有了變化,卻又沒法展現出任何確定的情緒。

他似乎忘記了該怎麼笑,也忘記了該怎麼哭。

蘇茜沒逼迫他立刻做出回應,輕輕嘆了口氣道“很多時候,把痛苦和絕望完全壓在心底不是一件好事,人類是需要宣洩和解壓的。

“好了,今天到此結束,兩週後的同一時間,我們在這裡做第二次治療。”

盧米安閉了閉眼睛:“謝謝您,蘇茜女士。”

蘇茜未再回應,似乎已經離開。

過了十幾秒,盧米安才緩慢地吐了口氣,睜開了雙眼。

他下意識望了眼梅森咖啡館門外,看見遠方有條揹著棕色小包的金毛大狗消失在街道拐角處。

那大狗的身旁彷彿還有道女性身影。

盧米安又坐了十幾分鍾,喝完剩下的龍涎香檸檬水,走出梅森咖啡館,來到最近的公共馬車站牌下。

很快,漆成綠色的雙層公共馬車駛來,等待起乘客上去。

盧米安花費30科佩,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目光沒有焦距地望向外面。

“賣報!賣報!最新的報紙,11科佩一份!”衣著陳舊的孩童湊到窗前,舉起了手中那一疊疊報紙。

自毀……活著……自毀……活著……盧米安滿腦子都是“心理醫生”那些話語,宛若行屍走肉,根本不想搭理報童。

對啊,今天是星期天……盧米安怔了一下,掏出兩個5科佩的銅幣和一枚1科佩的銅幣,開啟窗戶,塞給了賣報的孩童。

“訃告:“經本報編輯部確認,我們永遠的朋友,著名的暢銷作家,奧蘿爾。李,在四月的一場意外裡不幸去世……”

盧米安的視線凝固了,他的雙手漸漸有些顫抖。

突然,他埋下腦袋,抬起那份報紙,用它遮住了自己的臉孔。

午後陽光下,報紙的表面出現了一道溼痕。

溼痕越來越多,連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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