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收回按住門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奧蘿爾都沒交過男朋友,可不能被面都沒見過的傢伙給騙了。

“意義?”奧蘿爾認真想了想,“首先是情緒價值,好吧,我知道你不懂什麼是情緒價值,人是社會性動物,是需要交流的,有的事情,有的情緒,我肯定不會和村裡人講,也不可能告訴你,需要一個更隱秘的宣洩渠道,這種不會見面的筆友正好,其次嘛,你也別小看我的筆友們,他們之中有好幾位非常厲害,也有知識特別淵博的,像這臺使用電池的燈,就是一位筆友送給我的,煤油燈、蠟燭都太傷眼睛了,不適合晚上寫作……”

不等盧米安再問,奧蘿爾抬起左手,向後揮了揮手:

“快去睡覺吧,我的酒鬼弟弟!

“晚安!”

“好吧,晚安。”盧米安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沒有追問。

奧蘿爾緊跟著又吩咐道:

“記得幫我把門帶上,這敞著門又開著窗,有點冷。”

盧米安緩慢合攏了那扇棕色的木門。

他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脫掉鞋子,坐到床上。

朦朧黑暗的夜色裡,抵著窗戶的木桌、斜放著的椅子、靠著側面牆壁的小書架、另外一邊的衣櫃,都映入了盧米安的眼簾。

他靜靜地坐著,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都知道奧蘿爾有自己的秘密,有許多事情沒有告訴過自己,對此一點也不意外,他只是擔心,這些秘密這些事情可能給奧蘿爾帶來危險。

而一旦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他能做的相當有限。

他只是一個身體結實點頭腦還算靈活的普通人。

一個個想法浮現,又一個個落了下去,盧米安輕輕吐了口氣,離開床鋪,去盥洗室簡單洗漱了一下。

然後,他脫掉夾克式的棕色外套,將自己扔到了還沒有熱起來的被窩裡。

四月初的山上,天氣依舊有點冷。

…………

渾渾噩噩間,盧米安彷彿看見了一片灰色的霧氣。

它們瀰漫於四周,讓遠處的事物完全消失不見。

盧米安神智模糊地走著,可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行進,於灰霧內走了多遠,最終都會回到同一個地方:

他的臥室。

由鋪著白色四件套的睡床、橫放於窗前的木桌和椅子、書架、衣櫃等組成的臥室。

…………

呼,盧米安睜開了眼睛。

清晨的陽光透過不算厚的藍色窗簾,照亮了半個臥室。

盧米安坐了起來,怔怔看著這樣的畫面,有一種自己還在做夢的錯覺。

他又做那個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