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覺得妻主知人心,擅朝堂之事,也很懂男子的心思,卻偏偏看不懂自己,妻主,一個看不清自己的人,又如何看得清天下呢?”

若憐安從來不忌諱說任何話,他想不管自己面對的是皇太女,還是未來的君王,他都是她的知己,既為知己,就應該無話不談。

“你說的不錯。”

卿畫眼眸微垂,嘆了口氣。“我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但總有一日我會看清的,憐安,我會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這並不影響。”

“是啊,我相信妻主一定會成為有史以來最英明的君王。”

夜深了,人群也都各自散去。

顛茄在後院喝酒,喝完了就醉倒在泥地裡。

卿畫想去扶住他,卻被他打了回去。

“不要管我,讓我醉一回……”

“你不是說不會再喝這麼多酒了嗎?”卿畫使勁將他從泥地裡拉起來,顛茄坐起來後,一隻沾滿了泥土的手往臉上一摸,這下好了,整張臉都髒兮兮的了。

卿畫本來想幫他擦去,他卻揮揮手道:“別碰我,師姐,你的臉比我還髒呢。”

“我不是你師姐,我是皇太女。”

“師姐,你剛剛吃飽了沒有?”顛茄還是痴傻得看著卿畫,之後用自己的手去捏她的臉,任由著她乾淨的臉越來越花。

“我記得你最愛吃胡蘿蔔了,這次你肯定吃飽了,還有,我剛看到了一大片菊花從,就是那種白色的小花,它像你一樣可愛,你想要多少我都送給你,只求你別生氣,只求你放過秀妝。”

曾經的往事,在顛茄嘴邊都是遺忘,可是他醉倒之後,內心深處所思所想的卻全是和血魘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哪怕諸多痛苦和折磨,他也記著那些僅有的一點甜。

“好了顛茄,我扶你回房休息。”卿畫將他扶起來,他不小心一個跟頭栽了下去,一張嘴裡就都是稻草了,那個樣子特別狼狽。

可是他卻笑了。

卿畫完全不理解他的思維方式,好像他越狼狽卻越開心,就像之前他被人打成那個樣子,卻依舊在又笑又鬧。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病人,思路廣嗎?

卿畫將顛茄扶到房裡休息之後,自己則洗了一把臉。

可沒想到,洗完臉之後,整張臉都開始發黑了。

她嚇得差點打翻了銅盆。

“天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哈哈哈——”

卿畫聽到一陣有些陰森的笑聲,她急忙出門去尋,接著就看到樹上有一個人,他一身黑紗,戴著斗笠。

“凰卿畫,你這個樣子登基大位,怕是以後別人都會叫你黑臉國主了,哈哈哈!”

此人故意讓她出洋相,到底有何企圖!

卿畫指著樹上那人,怒氣衝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你給我下了毒?”

“是又如何?我願意保住你這條小命就已經是給你臉面了。”

“你是血魂司的人?”除了血魂司,誰又會有這個膽量?

“不錯,我們上次還見了一面呢,可還記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