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茄依舊在笑,並且越來越瘋狂。

血魂瞪著一雙銳利的眼瞳,胸口氣得上下起伏著。

“賤人,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笑,你不是一直都想替師父報仇嗎?你來呀,殺了我呀,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顛茄恢復了常態,癱在地上看著血魘道:“呵呵,我可不敢殺你,我還想留著這條命去見皇太女呢。”

“哈哈哈哈——”血魘放肆得大笑起來,搖了搖頭道:“皇太女?你的那位主子現在估計已經焦頭爛額了,叛軍直搗京城,不日便會割下她的頭顱,到時候我便將她的頭放在你的面前,我要讓你知道,所有與你親近之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此時的恨,又終於讓她痛快起來,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顛茄坐了起來,雙眼像沉寂的黑夜一般。

“你這樣折磨我,到底有什麼用呢?師父死了,師妹被你殺死了,難道還不夠嗎?你不如讓我被活活餓死也好,打死我也好,我都不想在見到你。”

血魘抓起顛茄胸前的衣料,將他整個人都抬得起來。“不想見我你,你也要日日見我,為了那個皇太女,你費盡心思來偷解藥,我都放過你了,這是你自己要留下,就別怪我不顧昔日情面,這段日子我也玩夠了,等那皇太女一死,我就將你扔入萬蛇窟中!讓你和她一起被萬蛇撕咬!哈哈哈。”

卿畫聽到血魘的聲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血魘實在太可怕了。

她該怎麼樣,才能將她拿下呢?

不如……先從顛茄這邊下手。

顛茄現在又被送到了洗衣局做苦力,這血魘就是換著花樣在折騰他,就想看他崩潰或者求饒的樣子,只可惜他每次不是大笑就是一言不發,血魘氣極了,總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來,但他並不怕這些。

卿畫在他身後,瞥見他肩膀上有一塊布料是碎裂的,裡面露出一道顯眼的傷疤。

“顛茄,你肩上的傷……”

顛茄知道卿畫來了,但依然沒有停止手上的夥計,他將水桶倒進缸裡,然後回應她道:“沒關係,只是那個女人咬的。”

“我想學穿心咒。”

卿畫說完,顛茄也愣住了。

“你說什麼?”

卿畫重複道:“我想學穿心咒。”

顛茄回過頭道:“你學這個做什麼?”

“血魘對你,是情,而當一個人有了情便有了軟肋,所以血魘的軟肋,就是你!”

卿畫的猜測,顛茄完全不肯相信,他搖著頭,嘆道:“唉,這又怎麼可能呢?血魘是因為當年的事一直恨我,當年她想奪位,是我私下告密,將她引入死局,當時師父差點將她殺了,但她最後因為有諸多門徒擁護她,最終她贏了,所以她一直很恨我。”

顛茄的手臂也是在血魂司的動亂中被血魘親手砍掉的,後來血魘將他逐出了血魂司,這些年,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擴大自己的權力,也沒放棄過恨他。

之前他喜歡過同門一個師妹,後來師妹也被血魘親手殺死,所以他和血魘,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幼時的情義,早就已經被消磨殆盡了,他一直念著舊時情義,也只是為了麻痺自己的內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