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老闆鼓著腮幫子,操起一個雞毛撣子就要打那人,陸勤已經走到幾人面前,拿下了那根雞毛撣子。

“老闆啊,我看他一個男子挺可憐的,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嘛。”

老闆已經氣得滿臉通紅,指著那男子就罵罵咧咧起來。

“這個賤人點了一大桌菜,結果卻說自己沒錢,我說既然沒錢就拿他腰間的玉佩抵賬,他不僅不肯,還想空口白話騙老孃,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我看他是想發財想瘋了!”

男子捂著懷裡的玉佩,雙腳跪在那兒,衣衫也是髒兮兮的,但他說話卻特別傲氣。

“你才賤呢!就知道你們這些女人瞧不起我們男人!哼,這玉佩是我妻主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就算我這條命沒了,也得留著。”

卿畫看不下去了,就說了一句。“那你為什麼沒錢還來吃霸王餐?”

那男子道:“我就說等我贏了錢一定給啊,我又不是不給。”

老闆對卿畫道:“這位客官,您不必再和他廢話了,此人我認識,周圍人都稱他木氏,前不久剛死了妻主,終日賭博,不是什麼好東西,待我將他送往官府,看他還怎麼嘴硬!”

木氏急忙捂住頭,可憐兮兮道:“不要啊,不要抓我去官府,我好可憐的,我妻主死了,我兩個兒子嫌棄我家窮,都離家出走了,孤苦伶仃的,嗚嗚嗚,各位大人放過小民吧……”

一個客棧的打手剛好家住在桃花村,也熟知他家中的情況,此刻也不得不打抱不平一番。

她對著木氏怒斥道:“你還好意思提你那兩個兒子,阿芥有你這樣的父親,這輩子就是毀了,呸!活該,他早就該拋棄你這個人渣了!”

這方圓十里的,沒哪個不知道這木氏品性不端的,脾氣一上來,當街就毆打自己的兒子,整天遊手好閒,看著哪家年齡相仿的女人就裝腔作勢,實屬是個蛀米蟲。

阿芥?

那麼眼前這個木氏,就是阿芥的父親了?

卿畫聽到這個名字,連忙問了木氏一句:“阿芥就是你兒子嗎?”

那木氏見卿畫問起自己兒子,頓時兩眼放光。

“對啊,這位貴人,見你也是大富人家的女兒,你不知道我那兒子長得可水靈了,您要是喜歡,去京城的木員外府上就能找到他,我把他介紹給你。”

他搓了搓手掌,對著卿畫挑了挑眉。“只要這聘禮嘛,給個一萬兩左右就行,再不濟,五百兩也行。”

老闆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碎了他一口。“呸,真是不要臉,你那兒子也值五百兩?”

卿畫想到那天在城門口見到阿芥,他居然還誤會自己對他有意,還很快拒絕了自己。

要是根據言情小說的橋段,他已經落魄至極,應該是以身相許才對,可是這男子不卑不亢,心氣也高,倒有幾分傲骨。

這個男子和他父親完全不同,但他也是可憐,攤上這麼一個家庭,終日被父親連累,自己則孤零零得去投奔遠親,也不知會怎麼樣。

卿畫對那客棧老闆道:“他欠你多少飯錢,我給就是了。”

老闆道:“二兩銀子。”

卿畫給了老闆二兩,幾個打手才放了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