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君望向最中央跪著的那個女侍從道:“死到臨頭,還想為你主子撇清關係,說!是不是皇貴君讓你這麼做的!”

侍從還沒說話,一邊的皇貴君便搶先一步。

“本宮可從未有加害她人之心,這奴婢不聽話,本宮也沒辦法啊!”

卿畫這才看清楚了這位皇貴君,他向來不喜去熱鬧的場合,養尊處優慣了,也不喜與人交往,這是她見這個人。

皇貴君是貴族風家的掌上明珠,名風翩躚,擅舞而通音律,衝冠六宮,她這位母皇將他寵得像是不便示人的寶貝一般,好像被人看上一眼都捨不得。

那侍從也呼喊著趴在地上求饒,她的中指略長,而且指甲極短,似刻意修剪過。

“各位貴人饒命啊!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看到那男子忽然激發了獸慾,奴婢罪該萬死,此時與皇貴君主子無關啊!”

卿畫氣得差點就想一腳踹在那侍從身上,但礙於面子忍住了。

“你這臭奴婢,自己殺了人也就罷了,怎麼還敢誣陷於我?!母皇,依兒臣看,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既然她是皇貴君宮裡的,必定脫不了干係。”

二皇女不想看到自己的父君被怨懟,此時已是坐不住。

她推了推車輪,到了卿畫面前,質問道:

“兇手是找到了,但是你的釵子怎麼解釋?你不要平白冤枉我父君,你自己心裡沒鬼,當日又怎麼會在獵場上失蹤?”

“因為有人要殺我,他不想我做儲君!就這麼簡單,至於釵子,我也不知道,有人要陷害我,拿了我的東西放到受害者身上,我有什麼辦法?二皇妹,你分明是想避重就輕!”

卿畫這次,也不想在放過這些人了,她不希望再被皇貴君的人刺殺一次。

二皇女張了張口,愣了一下,突然不知該如何言語了。

陳貴君見事情僵持,慌忙跪在女帝腳下,期期艾艾哭了起來。

“陛下啊……您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有人要害她,您可不能姑息啊!”

女帝嘴角一撇,嘆了口氣,只覺得膝下那人吵鬧,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皇貴君,朕不管此事是否與你有關,但這人是你宮裡的,你難辭其咎,來人,將這奴婢拖下去亂棍打死,皇貴君失職,降為君位!”

隨著那侍從被拖下去,最後被打得慘痛,皇貴君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懼色。

他對著女帝一拜,聲音也哽咽起來。

“陛下,臣侍知錯了!求陛下莫為臣侍生氣,臣侍心中有愧。”

女帝對皇貴君算是仁至義盡,發生這件事之後,她也對他失望至極。

男子總是話說得好聽,做事時都是不動腦子,女帝已經看慣了這後宮的鬥爭,哪裡不清楚這皇貴君的心思,他只不過是想爭一口氣罷了,再往上一點,就是一國鳳後,又怎麼不會想爭取一點呢?

“行了,都退下吧,朕看著你們這些人就煩,整天鬥來爭去,沒個清淨,滾,都給朕滾!”

女帝發了火,桌上的東西全都掀開了,一屋子的人都嚇得不輕。

幾人拜了一拜,都逃也似得離開臥鳳閣。

卿畫也不想站在那兒惹得母皇不快了,母皇本就生命垂危,還要管這些自相殘殺的事,換做誰也不會高興的。

二皇女遠遠被人推著,但她還是轉頭看向了卿畫。

她的眼神淡然了很多,卻全是疏離和陌生。

卿畫看了她一眼,也沒在說什麼,她也不想說了,身在皇家,姐妹情也來得涼薄,很容易就會生出嫌隙,最後魚死網破,她也不怪二皇女,怪只怪這個世道殘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