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娶你,做正夫?”

凰安璃咧著嘴,敲打著鐵門,彷彿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

“沐雲遠啊沐雲遠,別說是我,就連金將軍和她軍營的人,都知道你從前那些事,要是那凰卿畫一輩子是個卑微賤民,她也許會瞧得上你,現在她回來了,是我天璃國的五皇女,她會娶你做皇正夫?嘖嘖嘖,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天真。”

凰安璃的話像一根針狠狠扎進他心頭,彷彿永遠都拔不出來。

他是沐尚書的嫡子,是人人豔羨的第一美人,可這些虛名不過是那些人可憐他,編造出來的想象罷了。

他沐雲遠,從兩歲起,便成了叛軍的俘虜,在那種骯髒齷鹺的環境下生活了整整十年。

他以為這一生,都回不去了,後來定遠將軍揮兵南下,清除叛軍,他才得以逃脫。

後來的他顛沛流離,不幸被捲入兵亂,差點失去清白,是凰安璃救了他。

她給了自己生還的機會,又怎麼能不將她當作畢生的光?

他心甘情願,成為她的棋子,從沒想過要逃離。

可是後來他也清醒了,她不是光,而是徹底的黑暗。

“解藥在哪兒?”

事到如今,還想要解藥嗎?

凰安璃攤開手,搖頭道:“我憑什麼要給你?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骯髒的奴隸,一個被人踐踏到泥地的男人,我能答應娶你做侍君,已是給你臉面,你這樣給臉不要臉了,我看你是隻配去那齷鹺的軍營裡,成為一個伺候別人洗澡的可憐蟲。”

凰安璃的話如同毒蛇一樣鑽到沐雲遠的骨髓之中,痛徹心扉,也不過如此了。

她又笑起來,最後捂著肚子,發出一聲痛呼。

“額……沐雲遠,你給我放了什麼!”

她的肚子,好疼……

“毒藥。”

沐雲遠從口中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眼眸中像是被血色籠蓋,他的恨,他的痛,在這一刻,才算是找回真正的自己了。

父親從小便跟他說,要忍耐,忍耐。

忍耐……

那一封封被他拆了又拆的信上,永遠都只有,忍耐。

父親的無能,比起身為尚書的母親,更叫人絕望!

“凰安璃,假如我的前半生被母親毀掉,後半生註定要和你糾纏不清,那我情願跟你玉石俱焚!我想,以我這條命和皇女做抵,我不虧。”

凰安璃的嘴角流出一絲血跡來。

沒想到,他還真的長大了,那個她一直看著的,一個不起眼的工具,一個隨意可拋棄的奴隸,也學會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