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態度是好的,但瞅著這個半大小子,只怕胡惜容也不能同意吧?無錯不少字但是李思靖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只說,“若是可以,還請尊府出手相助,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但說無妨。”

他看得比郎世明更加透徹,婚姻大事,當由父母作主,可不是郎世明拍拍腦袋,說娶就能娶的,若是郎家長輩肯出手,說不定尚有一絲轉寰的餘地。

說起來,李思靖也挺同情胡惜容的。那個女孩他雖只見過一次,但印象很好,不僅是因為她沒有平常大小姐的那種驕橫之氣,而是胡惜容雖然體弱多病,但並不消極頹廢,反而能夠樂觀開朗的保持一份積極的心態,這就實屬難得可貴了。

看著這樣柔弱的女孩受人欺負,但凡是個有點血性的男子都會忍不住想要出手幫她一把。

其實他們想到的,老於世故的郎老夫人怎麼可能想不到?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自家孫兒和胡惜容聯姻了。不過郎世明是世子,若是他娶了胡惜容,可以說,這在嫡子長房上是極其艱難了。這叫郎老夫人雖然有心幫忙胡惜容,可也一時難以抉擇。

只是誰也沒想到,胡家叔嬸的動作來得這樣快,還不等他們想出個萬全之策,他們再一次上門來了。

一改上次的專橫跋扈,這回胡嬸孃上門來的時候,是備了厚禮的。笑吟吟的先去拜訪郎老夫人,並十分謙遜的為上次的無禮而認錯,轉而丟擲重點,“這眼看著中元節就快到了,老爺正打算想辦場法事,好生為過世的哥嫂超度一番,也一併保護大侄子在邊關安寧。侄女兒,你這要跟嬸嬸回去麼?”

她問得語氣和藹,但那眼神裡卻潛藏著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胡惜容手足冰涼,看著郎老夫人為難的目光,終於明白上回她說郎府也不能顧得她周全的話,到底是意思了。

百善孝為先。胡惜容就是明知嬸孃沒安好心,但她也無法對嬸孃提出的要求說不。可是難道真的就這麼送羊入虎口?

胡惜容真是不甘心上回胡嬸孃頭一次來鬧過之後,董少泉擔心出事,連線在家陪了她幾日,見沒了動靜,才回鋪子裡做事,但也只上午半日,過了中晌就回,就是怕她們來找麻煩。

可是他這行蹤一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胡嬸孃才會趕在上午董少泉出門之後才來,單獨找她的麻煩。

若是董少泉在,他生性機敏,有他在家,胡惜容心裡多少還有些底,現在就自己一人,這要怎麼辦?暑熱的天裡,她只覺得脊背發涼,從心裡頭往外透著寒氣。

胡嬸孃得意洋洋的看著臉色明顯發白的侄女兒,那目光就象看著一塊砧板上的肉,帶著十拿九穩的氣勢,由不得她拒絕。

上回她是莽撞了,並沒有分析當時的局勢,只是聽說胡浩然受了重傷,才臨時起意,想借這訊息趁火打劫,把這個侄女兒弄回來,趕緊隨隨便便打發個人嫁了事。一來擺佈了她,二來將來也可拿此來要脅胡浩然。就這一個親妹妹,就算是被逼著嫁了人,胡浩然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可是卻未料橫生波折,弄得她灰頭土臉,鎩羽而歸。

可是回家之後,再跟老爺一合計,夫婦二人覺得此事仍是他們佔得住理。胡浩然在家的時候,那小子脾氣蠻橫,又有爵位在身,逼急了確實不好惹,可是他現在不在家,就是最好的時機。

胡惜容一個孤身女子,董少泉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雖說現有郎家護著,但於人情世故上,也不好攔得太過。

至於張蜻蜓,那就更不用搭理了。一個乾姐姐還想管得多寬麼?簡直是滑天下的大稽了

只是想把人接出來,還是要有個更加合適的理由。

夫妻二人一商議,決定趁著七月十五中元節,家家戶戶要祭祀先人之機,拼命破些錢財,辦一場法事,要把胡惜容誑回家。只要她再重新進得胡家門,大門一關,那就真真是侯門一入深似海了,要發生事都是他們說了算,豈容旁人置喙?

至於董少泉,在沒有了胡浩然的庇護下,他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了。當然,他要是一定進來也不是不可以,那小子身上似乎還有些錢財,等他進來之後,把錢財榨光,再把人往外一趕,他又能有何話說?

郎老夫人雙目如炬,洞悉世情,胡嬸孃過來一張嘴,她就猜出她心裡的意思了。只是這話在明面上要她如何反駁?給過世的父母辦祭祀,身為子女的本該就回去一盡孝道,她這要怎麼攔著?

郎老夫人思忖良久,方問了胡惜容一句,“丫頭,既是祭祀祈福大事,你可不能不去。只是你看你這身子還行麼?郭太醫有沒有說,你這幾副藥還要吃多久的?”

胡惜容不笨,很快就明白郎老夫人之意。這是假託太醫之名,要給她尋個推脫的藉口。

可是胡嬸孃也聽出來這層意思了,忙忙回道,“謝老夫人費心了,若是有要料理的,侄女兒跟了我家去,也是一樣的。橫豎都離得不遠,也不費事。”

胡惜容心中恨她這無情的嬸嬸是如洪水猛獸,可是此時,卻不得不想個法子搪塞過去。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才回話道,“謝嬸嬸關心,只是侄女就算家去,也得收拾一二,打點行裝,恐怕也一時不得……”

胡嬸孃完全不給她時間拖延,徑直笑著做出決斷,“那是當然,你們兄妹在府上叨擾這麼久,哪能說走就走?這樣吧,侄女你慢慢收拾,三日之後,嬸嬸再來接你再當面謝過王府上下,此事咱們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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