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蜻蜓說得沒錯,白亮媳婦不是沒有感覺,她早有覺得不對靜了,只是不願意深究而已。那麼,張蜻蜓為會無緣無故跟她說起這些事呢?白亮媳婦人雖老實,但並不傻,況且也有這麼一把子的年紀,自然會想到一些問題。

“少奶奶,是不是……是不是媳婦她跟誰作怪了?”問起這話時,她的嘴唇都在哆嗦了。大熱的天,卻是手足冰涼。

就算是身為下人,但也是要臉面的。自家兒子腦子不靈光,已經夠讓夫妻倆糟心的了。若是這個媳婦再添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真是要讓做父母的沒法活了。

張蜻蜓趕緊搖頭,“這倒沒有。只是她好象心思不在這兒,我跟你說一聲,是讓你回去好好問問麒麟,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白嬸,有句話你可得記好了,在我沒有發話之前,你們可一點形跡別露,先把她穩住,到時有事,我再通知你們。”

白亮媳婦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去了心頭最大的一塊心病,她就冷靜多了。深吸了幾口氣,調勻了呼吸,她這才邁步往外而去。

鋪子里人多嘴雜,有些話不方便問。張蜻蜓為了她的面子,叫她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叫一個人在旁邊聽見。

只是巧雲心細,到底瞧出孃的不妥,“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中暑了?”

白亮媳婦原本就不知找些藉口好,此時聽女兒一說,就勢下了坡,“可能是早上累著了吧,胸口有些堵,我坐一會兒就沒事了。”

白麒麟雖然憨一些,但心地卻好,聽說娘不舒服,忙扶著她坐下,“娘,要不您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和妹子就行了。一會兒爹忙完了回來,讓他早些回去帶您瞧大夫。”

“沒事沒事”見兒子這麼懂事,白亮媳婦一顆心越發象在油鍋裡煎似的,幾欲落淚。

她也知道把碧落許配給自己這傻兒子,那丫頭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可你要實在不願意過,白家人厚道,也不至於怎麼難為你,大家好合好散也就罷了,只是你若是存心欺瞞他們,那個罪過卻是白亮媳婦怎麼也不能原諒的了。

她現在有滿腹的話想跟兒子問個明白,可是不行,張蜻蜓還有正事要辦。白亮媳婦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生生的嚥下了這一切。

旁邊林壽瞧見,他現在正在討好巧雲之際,忙過來獻殷勤,“白嬸,要不我幫麒麟哥看著,讓巧雲妹子現就陪您去看大夫吧。我去跟少奶奶說一聲,誤不了事的。”

林壽他娘也過來勸,“是啊。有病可千萬不能自己扛著,否則還是自己吃虧。”

見引發他人的注目,白亮媳婦倒鎮定下來,家醜不可外揚,這個節骨眼上,她一定要撐住“真沒事,謝謝你了,我在這兒歇會兒就沒事了,哪那麼嬌貴的?”

見她還能笑得出來,臉色也沒一開始的蒼白,漸漸似是恢復了常態,眾人才放了心。卻哪裡知道她心中的煎熬?

同樣備受煎熬的還有張蜻蜓,也不知今天家中的事情查探得怎麼樣了。為免打草驚蛇,她也不好打發人特特的回去問。正糾結著,忽聽有人來報,“門外有人來訪,車子就停在門口,要請少奶奶出去相見,說是您去了,就知道了。”

張蜻蜓覺得奇怪,還以為又是章清雅來了,不過仍是加了小心,戴了帷帽,讓安西追雷跟著出去。那馬車很是普通,是從街市上租來的。可是撩開車簾,從車上下來的丫頭倒讓張蜻蜓吃了一驚,這不是葉菀瑤身邊跟著的人麼?怎麼跑來找她了?

“我們奶奶就在車上,請二少奶奶上車,到前方樹林裡說話。”

張蜻蜓不明就裡,但葉菀瑤這樣掩人耳目的來找她,定是有要緊事吧?無錯不少字橫豎自己帶了人,也沒好怕的。於是她上了車,任車伕把馬車駕到護城河畔的小樹林裡,把眾人遣開,葉菀瑤來,是有話要問的,“二嫂,你知不知道,相公到底是與何人在做生意?”

張蜻蜓一哽,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潘雲祺跟吳德來往密切,她已經知道了。

葉菀瑤苦笑,她因為想謀回自己的嫁妝,於是讓已經離府的孫奶孃去跟蹤潘雲祺,看他究竟在幹些,結果沒想到卻查出這一出。那吳德是人,全京城沒有不知道的,跟他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能落得好?

她就算再恨潘雲祺,也是他的妻子了。夫妻內訌是一回事,但若是涉及這些大節方面,葉菀瑤倒還有三分見識,不至於被一時利益矇蔽了雙眼。她心裡著急,只是不知該如何挽回,故此才來找張蜻蜓商議。

“二嫂是個精細人,我想他們玩的那些小花招你應該都看在眼裡了。只是這一回,卻著實有些兇險了。”

她直接道出實情,“也不知那吳德yin*著相公要做歪門邪道的生意,相公串通了你房裡的碧落丫頭,要偷二哥的印信,此事二嫂知道了吧?無錯不少字”

張蜻蜓心頭一跳,立即追問,“你知道他們要做麼?”

葉菀瑤不知,但她卻查出來一點,“你房裡的丫頭給了一張蓋有二哥印信的白紙,我的人躲在相公書房外頭偷瞄到了。雖然看得並不真切,但明顯是張蓋了紅印的白紙,這點不會錯的。”

張蜻蜓當時都要跳起來了,“那他藏在哪裡了?快帶我去拿”就算是翻臉,張蜻蜓也非燒了那張紙不可

葉菀瑤卻惋惜的搖了搖頭,“相公已經帶出門了,不過二嫂,就算是他想幹,這隻有一張紅印是絕對幹不成事的。至少得要兩張,所以我特來告知一聲,你不如快去查查你那丫頭”

這裡頭也有她說不出口的私心。潘雲祺行出這樣事來,還不知會惹下禍事,葉菀瑤就是明明知道,卻也不能直言相諫。但讓張蜻蜓去查辦個丫頭就容易得多,最好快點封死潘雲祺這條路子,也讓他死了這條心。

可是張蜻蜓聽了她的話,卻忽地產生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

(謝謝親們的支援和票票,桂子這幾天,狀態持續低迷,想加更卻是力不從心,那杯具的時速不提也罷。難道犯了月末綜合症?憂傷的45度望天,真希望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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