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此沉得住氣,小謝夫人倒有幾分詫異,看來這個丫頭不是個好打發的,那麼她想要的究竟是呢?“對了,你們家現在跟著二少奶奶做事,收入還可以吧?無錯不少字”

終於說到碧落想聽的東西了,她低聲回了一句,“家中是公婆管事,可不可以的,我也不大清楚。”

小謝夫人故作訝異,“就你這麼一個媳婦,他們還不把事情交待給你?那你每月自己的月錢有多少,夠用麼?”

“謝夫人關心。”碧落抬眼掃了小謝夫人一眼,輕輕吐出兩個字,“勉強。”

小謝夫人明白了,原來這是一個愛財的。

她想了一想,並沒有再說,卻讓自己的心腹婆子把碧落送出去,悄悄塞了十兩銀子給她,扯了個謊話,“我鄉下的兒子要買幾畝好田地,想借二少爺的印信用一下,畢竟是官宦子弟,談價過戶都方便些。姑娘要是能行個方便的話,自然不會虧待你。”

碧落卻是轉手就把銀子塞回到那婆子懷裡,“嬤嬤快別如此,咱們身家性命都在主子手裡呢,哪裡敢為了幾兩銀子就做這樣事情?”

這意思,很顯然是根本不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了。

那婆子倒也乖覺,“那姑娘不妨說個數,若是能置辦得齊,就勞煩姑娘了。”

碧落輕輕一笑,“嬤嬤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這種事情我可是不敢幹的。您若是實在要問,我少不得只好胡亂說個三五百兩,您定然是不肯的。那就這樣吧”

她轉身徑自去了,把那婆子著實嚇了一跳,居然開這麼大的海口,小謝夫人能同意麼?

碧落卻知道這個忙定值這個價,若不是實在為難的事情,潘雲祺不會這麼著急的打那印信的主意。她可不稀罕跟蘭心似的,去做那有名無實,備受欺凌的小姨娘,她只想要些實實在在的好處,於自己才更加有利。

等及潘雲祺聽說,也覺這丫頭實在太狠了些。她敢開這個口,必然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拿不來錢,定不能推著她辦事。可若是放棄這個機會,他又實在有些不甘心。

潘雲祺狠了狠心,為了長遠的利益,這些小錢舍了也就舍了吧

晚上張蜻蜓回來之後,一進門,就直奔潘雲豹的書房,把桌上那枚田黃石的印信收了起來。瞧過沒事,擱一個小錦盒裡,交周奶孃收好鎖起,沒她的命令,誰也不許動用,然後這才洗手準備去陪盧月荷吃晚飯。

碧落笑著問起,“姑娘怎麼突然想起收拾這個?”

張蜻蜓順口就道,“聽說這種東西可得看好,否則出了事,那可就麻煩了”

“這倒也是,小心些總是好的。”碧落應了一聲,卻又絮絮說起早上蘭心來走了一圈,小謝夫人又叫她去問話一事。

她知道,這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說,總也有人會傳到張蜻蜓的耳朵裡,不如自己先說了,起碼就把自己摘了出去。

張蜻蜓聽著也覺得有些古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蘭心和小謝夫人前仆後繼的過來,到底是何用意?不過碧落隱去最關鍵的地方,她也就無從知曉了。

去盧月荷那兒吃了飯,大嫂把配好的詐死丸藥拿了出來,“你拿去給小饅頭,讓他給那小丫頭送去,把後頭的事情也安排得仔細些,可別出了岔子。”

張蜻蜓接過,“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只是這藥吃了真的會讓人假死麼?”

見她大有躍躍欲試的架式,盧月荷頗有些好笑,“人家裝死是沒法子,你可別哪天裝神弄鬼的來嚇唬人”

張蜻蜓嘿嘿一笑,把藥收了。盧月荷瞥過去一眼,忽地瞧見她袖口上沾著些紅印,不覺嗔道,“你這怎麼跟小孩兒似的,把嘴上搽的胭脂都弄衣裳上了?”

張蜻蜓低頭一看,果然有個小紅點,倒是盧月荷眼尖發現了。不以為然的拍了拍,“不是胭脂,是印泥。我方才收了相公的印信,那個弄的。”

盧月荷順嘴就問,“你沒事用他的印信做?用時怎麼不小心些?”

張蜻蜓忽地心頭一跳,猛然察覺出不對勁來。

小豹子都這麼些天不在家了,他的印信應該是乾的,怎麼她剛才拿過的時候,印信的字縫裡的紅泥還會印在她的衣裳上?

“大嫂,我得回去一趟,回頭再跟你說”

張蜻蜓匆匆忙忙回了屋子,讓周奶孃重新取出那枚印信,放在燈下細瞧,卻見在刻字的凹槽裡,果然還殘存著未乾的印泥,而四周卻擦得很是乾淨。拿繡花針將溼印泥輕輕挑開,卻見下面仍有乾涸的印記。

張蜻蜓當即意識到,這印章被人盜用了再一聯想蘭心和小謝夫人的詭異,張蜻蜓只覺後脊樑骨都有些發涼,他們究竟,又做了些事情?

“你說?他們偷了小叔的印信?”盧月荷聽了頓時也緊張起來。

張蜻蜓一臉嚴肅,“這是真的,應該就是今日。鬧不好,我身邊的丫頭也有跟他們串通的,只是我怕打草驚蛇,先沒有聲張。嫂子,我要是現在把這印章毀了,去找人作個證,他們再要幹些,就跟相公沒關係了吧?無錯不少字”

“現在黑燈瞎火的,你上哪兒去找人作證?你先別急,讓我想想,這事到底該怎麼辦才好。”盧月荷讓她坐下,低頭開始盤算這裡頭的利害關係。

(謝謝親們的票票,還收到棒棒糖了,謝謝靜靜遊弋的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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