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氏站了起來,“讓門房套個車吧,我們也上親家那兒走走上回親家還說金寶那小丫頭晚上總睡不好,我去瞧瞧,給她作個法就好了。喜妞,在門口等等奶奶”

“快點快點”趙順娘催促著,祖孫四人鬧哄哄的走了。

屋子裡終於清靜下來,章清亭看著趙成材,由衷的說了聲,“謝謝。”

“你跟我還客氣?”趙成材攬著妻子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都這麼多年了,我也該去拜見拜見老丈人了”

“胡說呢”章清亭嗔了他一眼,卻有些忐忑,“你說,他們現在過得好麼?萬一過得不好,豈不是我害了人家一輩子?”

“怎麼會?”趙成材堅決不信,“你看看你,從前嫁我的時候,覺得會好麼?現在過得又如何?說不定人家混得風生水起,比咱們還強呢”

章清亭心中剛安定些,忽地又沉下臉,“那你是不是後悔了?”

“確實,有點。”趙成材老神在在的暢想著,“你不總說你從前可比現在漂亮多了麼?我還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樣個天仙”

“好你個趙成材,虧你還為人師表,原來也是這種好色之徒到時我就不指給你看”章清亭忿忿的跺了下腳,踩得某位好色之徒嗷嗷直叫。

就見夫人一扭腰,進去收拾行李了。趙秀才在外頭搖頭笑笑,瞧瞧他容易麼?

終於要回家了

章清亭禁不住的腳步就輕快起來,來北安國都快十二年了,也不知家裡人好不好。從前縱然有過這樣那樣的恩怨,但總歸是一家人,她還是希望他們會好的。

南康國,落雁關。

“哥,哥”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穩健的騎在一匹紅色的小馬上,又是一身紅裝,跟陣紅風似的直接刮進了院子,衝裡面正低頭專心寫字的男孩嚷嚷,“爹又要去跟人打架了,你看不看?”

男孩的旁邊坐著一個更小的男孩子,聞言立即抬起頭來,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期待。他穿了身黃底滾花的衫褲,就跟只金光燦燦的小元寶一樣。

“不去”藍袍白衣的大男孩頭也不抬,只等寫完手上的字,才不悅的看著妹妹,“你也是的,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成天不在家待著彈琴繡花,一天到晚跑出去看人家逞勇鬥狠,有意思?”

“那娘還跑得比我快呢”女孩滿不在乎的仰起下巴,精緻的小臉上是和她娘如出一轍的颯爽,“哥你不去我走了啊,小元寶,跟不跟姐姐去?”

頭頂扎著根小沖天辮的男孩很想去,可是看了看身邊的大男孩,有些不敢作聲。

“那就算了。”女孩性子急,自顧自的打馬跑了。忽地又調轉回頭,第一百零一次的表示她的懷疑,“哥,你真是我親哥麼?你是不是大伯家的孩子,給爹孃抱錯了帶回來的?”

大男孩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有這個疑問,去問爹和娘,不要問我”

女孩頑皮的吐吐舌頭,騎著小紅馬,又跟陣小紅風似的颳走了。

大男孩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摸摸小男孩,“小元寶,想去瞧嗎?”無錯不跳字。

小男孩用力點頭,大眼睛裡滿是希翼。仔細看,竟有些象胡惜容。

大男孩微笑起來,眉目之間說不出的溫柔敦厚,“那哥哥就帶小元寶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好”小男孩高高興興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夕陽西下,在雲層之間渲染出大片胭脂的嫵媚,透射出一道道金光萬丈,如美人的披帛,綿長溢彩。

黑甲戰士背對夕陽,長刀高舉。若不是巨大的鷹隼在華麗的天空中自在遨遊,投下幾個不斷移動的小小黑影,整個畫面美得就猶如一副凝滯的畫,讓人心曠神怡。

“準備好了麼?”

“來吧”在黑甲戰士的對面,昂然端坐於馬上的銀甲戰士催動戰馬,手執一柄長斧,揮斥方遒。在天與地之間,帶出一片爛漫銀光,氣象萬千。

“噯買定離手,下注啦,下注啦”

場中激鬥正酣,而在銀甲戰士這邊的城牆根下,聚集著不少老少閒人,邊看熱鬧,邊順便賭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