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白亮家屋子裡,面前就白亮和安西兩人。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對視一眼,安西囁嚅著問,“二少奶奶,真的要如此麼?要不要……”

“不用了。你們放心,我心裡有數。”張蜻蜓忽地一笑,“對了,今兒大過年的,還累得你們不能安生。接下來白叔就在家好好團圓吧,安西,你帶著幾個單身的兄弟跟我出去。”

“不!二少奶奶,讓我也去吧。”白亮真的不放心,這麼大的事情,萬一……

他不敢去想那個萬一。

張蜻蜓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就這麼說定了,你們相信我,我既然說了沒事,就肯定沒事。明天早上,記得還要來給我拜年哦!”

她還能笑得出來,但白亮一張臉卻苦得都快擰出汁來,嗐地重重拍了下大腿,半崩潰的蹲下哽咽著,“二少奶奶,您要是有個什麼……我可怎麼向一在家子交待啊。”

“白叔!”張蜻蜓的聲音忽地嚴肅起來,卻壓低了音量,“你這個樣子,讓外頭的人看到該怎麼想?今兒還大過年呢,難道您就不盼著我點好麼?要是真心敬我,就多在心裡替我念著點,可不許這樣了!”

她虎著臉走到跟前,把白亮扶了起來,又是嘿嘿一笑,“這會子,我要去園子裡頭蹓躂蹓躂,你們可要替我打好掩護哦?”

這……讓白亮怎麼說?除了從命,也只得從命了。

於是旁人都道二少奶奶還在白家這裡閒話,而一襲裹著斗篷的嬌小黑影,卻悄然去了潘府的後院。

潘雲豹昨晚就跟她約好了,讓她忙完了過來一趟,說有驚喜等著她。正好,張蜻蜓也想過去見他一面說件事。

年三十的,就算她不來打發,這兒除了紀誠他們,別人也早跑光了。張蜻蜓過來得不費吹灰之力,根本沒人過問。

而這一處馬廄,因怕馬糞味兒傳到別處,位於潘府的西北角上,很是僻靜。

“最適宜幹某些黑燈瞎火的勾當。”蔣孝才一面樂呵呵的說著,一面捶捶潘雲豹的肩,“兄弟們這麼幫你,你回頭要怎麼謝謝咱們?”

潘雲豹很豪爽的從腰包裡掏出一枚新制銅錢遞上,“來!哥哥給你壓歲錢!”

蔣孝才兩根手指頭拈著那文錢上下打量,嘖嘖稱讚,“噯喲喂,我這哥哥可真大方啊!回頭就拿這個給我還沒見面的乾兒子封紅包吧,多體面哪!”

他乾兒子的親爹沒啥可說的,直接踹了人一腳,“別在這兒陰陽怪氣的,也不想想,方才是誰陪你冒著殺頭的危險深入龍潭虎穴,見到你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嘁!蔣孝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越說越離譜了,去我家看一眼我十九妹是多大點事麼?只可惜,沒跟我娘說上話。”

到底是怕露了形跡,蔣孝才就算是看見親孃眼中的憂思與惦念也沒敢出來相見,只是偷偷摸摸抱著小十九親了一口。回頭就算小丫頭說哥哥回來了,肯定也沒人信她。

說著話,就聽有人躥到這邊道,“來了!”

二人立即打起精神,出來辦事。

張蜻蜓覺得甚是奇怪,為什麼一到了這兒,紀誠就讓她一人進去,連個丫頭都不許帶?幸好大年三十,處處皆高挑著火燭,徹夜通明,故此此處雖然僻靜了些,但還不算太黑。

“噯,你在哪兒呢?”張蜻蜓不敢喚他姓名,只輕聲問著,一路順著甬道進來。走不多久,她就瞧見在前方路邊亮著一隊紅燭,曲曲折折指引著道路。

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張蜻蜓不禁莞爾,順著蠟燭加快了腳步。在更加僻靜的後院,有一塊空地,原先是做蹓馬的地方,為了避免馬兒亂跑,就著那裡的幾棵樹,修了堵圍牆,正好把周遭隔了開來。

見張蜻蜓過來,一根繩子突然唰地一下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上,兩盞懸在樹梢之上的燈亮了,旁邊有兩個幫手。而繩子繫好之後,便可以清楚的看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了繩索之上。

不是潘雲豹,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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