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皮鞭驟然勒緊,讓呼吸為之一窒,宇文樸真的很想就這麼一下子結果了眼前這個讓他無比痛恨的人的性命。可是他知道,潘雲龍剛才說的全是實話。他也知道,潘雲龍故意激怒他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殺了自己。只有他死了,南康的軍隊才會無所忌憚的踏平嵬項族,不需要一絲半點的顧忌。

所以,宇文樸的鞭子到底還是鬆開了,只用那充滿仇恨的目光盯著他,“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想做英雄,你想一死以全忠義?我偏不讓你如願不僅不會讓你如願,我還要你身敗名裂,受萬人唾棄”

他忽地冷冷一笑,“對了,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無錯不少字你引來的那場大洪水,確實是把我們西戎的軍隊沖垮了,不過這其中還有個跟你同樣姓潘,名叫雲豹的人在其中。那個人,好象還是你弟弟吧?無錯不少字”

潘雲龍心頭一凜,但隨即釋然道,“你不必巧言令色,哄騙於我。不錯,我是有個弟弟叫潘雲豹,但他不過是普普通通一個新兵。就算是丟了,也不可能傳到你的耳朵裡。”

宇文樸嘿嘿冷笑,“普普通通一個新兵?你可知道,這回帶隊攻打我們大軍的先鋒官就是他你們兄弟倒是有志同心啊,你引來珠母湖的水,他呢,弄些畫得亂七八糟的豬牛裝神弄鬼,你們潘家是不是都有歪門邪道的傳統?從你爹開始,就沒一個好東西不過這回,總算是蒼天開眼,讓你引發的大洪水,沖走了你自己的親弟弟。你說,你算不算是你們家的報應?兄弟手足自相殘殺,潘雲龍,你就是到了地獄,恐怕也沒法子面對你弟弟吧哈哈”

他獰笑著走了,卻給潘雲龍的心頭抹上一片陰影。

雲豹,莫非真的是雲豹出事了?生平做事從未後悔過的潘雲龍忽地有一絲不確定,他引發的那場大水,真的會傷到他至親的弟弟麼?

蒼天在上,若是引來洪水造成的殺孽要怪罪,就怪罪在我一人頭上,可千萬不要連累我的弟弟

否則就象宇文樸所說,他就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見雲豹,去見娘?更別提,該怎麼面對他的弟妹了。

給敵人打得遍體鱗傷,都不覺得疼痛的硬漢,此刻竟是難受得蜷縮成了一團,心象是被最鋒利的小刀一下一下挑著肉似的疼。

稀薄的陽光,透過陰沉的天空灑下淺淡的一線。卻比一點都沒有,還讓人覺得更加冷清。

“雲豹潘雲豹你在哪兒呀”張蜻蜓劇烈的咳嗽著,嗓子都快喊出血來了,可是四下裡到處都沒有回應。

“少奶奶,你快別這麼喊了,傷了嗓子不說,也喚不回人來的。”夏仲和駕著車,實在是不忍心再聽下去了。

他們這一路西行,地方開闊。有人沒人,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了。可是張蜻蜓就是不放心,生怕小豹子受了傷,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聽不到,所以拼了命的大聲叫喊,怎麼也不肯停下。

夏仲和見勸不動她,只得另想他法,“對了,你會吹笛子麼?咱們可以去買一支,若是有什麼他熟悉的曲子,你吹一吹他不就知道了?”

笛子不會。不過張蜻蜓也自覺嗓子確實有些受不了了,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想起另一樣東西來,“你且等等”

她從車上跳下,尋了半天,才尋出兩片還未凋零的耐寒灌木綠葉,“我就會這個,從前在家,他倒是聽過,還讓我教了他幾回,希望他能記得吧”

放在唇邊,輕輕吹奏,悠悠的葉子歌帶著無盡的惦念與擔憂,在天地間迴盪,聞者欲落淚。

夏仲和想問她的話,也問不出口了。沉默的趕著車,卻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有人來了。

“那兒有輛車,快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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