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豹可是真用功,老老實實在家練武看書,只是有些書上不大懂的地方,本想去請教盧月荷,又怕她操心,不知問誰好。

張蜻蜓一聽,拿書拍了他腦門一記,“你傻的呀?白放著個小舅舅不知道利用,去找他不就行了?”

小豹子頓時垮了臉,支支吾吾不敢去,“我怕小舅舅罵,這麼簡單也不懂。你不知道,他罵人可厲害呢,罵得你都聽不懂”

張蜻蜓哈哈大笑,“那你還怕個啥?就當聽天書好了。這樣吧,你吃了晚飯就過去,學完了再回來。快幫我先把這封信瞧了,我還得去瞧瞧大嫂。”

她拆了信,自己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蹦,遇到沒學過的,再讓潘雲豹講給她聽,一封信,讀了一盞茶的工夫,總算搞清楚是意思了。

潘雲豹嘆了口氣,“咱們連累得岳父也替咱們操心,實在是太不孝了”

不對呀張蜻蜓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我爹怎麼這麼快就知道大哥回來了?你沒說吧?無錯不少字”

小豹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從昨兒起,一日都沒出門,不信你問周奶孃。”

張大姑娘打個響指,很肯定的說,“咱們身邊,有內奸”

小豹子嚇了一跳,“那他想幹嘛?”

張蜻蜓嘿嘿冷哼,“你且別管了,好生念你的書。我去找個人替你到謝府傳個訊,回頭你就過去。這個奸細,嘿嘿,留著我來抓”

小豹子就見媳婦磨拳擦掌的出去了,心裡癢癢的,這麼好玩兒的事,怎麼不帶上他呢?還要他去小舅舅那兒上課,嗚嗚嗚,他一點兒都不想去

張蜻蜓轉身要出門了,可突然又想起一事,“噯,那姓祝的丫頭,又是誰招惹來的?”

呃……小豹子不敢答,他就算再傻也知道是誰搗的鬼,答了就是出賣兄弟啊

“你說不說?”張大姑娘陰森森上前,一腳踏上凳子上,作惡霸狀咬牙切齒,“莫非是你故意讓她去寒磣我的?”

不敢比起出賣兄弟和得罪媳婦,小豹子決定還是出賣兄弟。人不常說,兄弟如衣服,媳婦如手足,孰重孰輕,小豹子記性很好,分得也很清。

忐忑不安的瞅著她,弱弱的替那個狗頭軍師求情,“我去岳父家乾的那些事,也是他幫忙出的主意……呃,你就看在他一片好心,也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既往不咎了好不好?”

“不好”張蜻蜓呲著白森森的小牙,“那他不能換個法子麼?有這麼損人的麼?你告訴他,讓他賠我一匹好馬,要比姓祝的丫頭還要好的,否則,你就讓他等著吧”

張大姑娘好不容易得個冤大頭,不宰不白宰。

可憐的狗頭軍師給人出了力,還得掏錢去買馬,蔣孝才忿忿不平,“你說我冤不冤的?早知道,讓他們兩口子鬧去”

不過想想張大姑娘的殺豬刀,還是乖乖掏了體已準備去買馬。不過不知怎地,給妹妹蔣明淑那對小耳朵聽見了,頓時咚咚咚的邁著兩隻小短腿跑過來,拉著他的衣襬左右搖晃,奶聲奶氣的問,“哥哥你要買馬呀?是給明淑的麼?”

呃……蔣孝才看著妹子那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怎麼也狠不下心來拒絕。在錢袋子還沒同意的時候,一張嘴就不爭氣的說了出來,“是呀,哥哥去給小明淑買一匹小馬回來好不好?小明淑喜不喜歡?”

“喜歡哥哥最好啦”蔣明淑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吧嗒在他臉上狠親一口,還要用小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用力蹭蹭。

有個這麼可愛的小妹子,要蔣孝才如何不破財?買吧買吧。

可是蔣明淑忽閃著大眼睛,還認真的交待了一句,“明淑不要假的小馬,要可以和思靖哥哥騎的真馬哦”

蔣孝才憂鬱了,我的***,你為才這麼點小,就要一直惦記著那個臭男人呢?難道你不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蔣明淑不知道,歡天喜地的四處宣揚她哥哥要給她買馬的訊息了。蔣孝才好不容易攢下點的私房錢啊,又要揮手跟他作別了。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蔣家人就見十一少大發感慨,憂傷著四處打聽哪兒有好馬去了。

同在一個城中,讓馬術最好的追風騎馬過去傳話,時候不長,謝府就收到一個讓人跌落下巴的訊息。

謝長德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說?再說一遍。”

追風滿頭大汗,他哪知道二少爺這是搭錯了哪根筋?“二少爺說,大少爺不在家,他自己看書有些地方不明白的,想來請教小舅老爺,不知道一會兒有沒有空,若是有空,他用過晚飯就來。”

謝尚贄狹長的眼睛一眯,越發顯得仙風道骨,掐指一算,便知端底,“你說清楚,這到底是誰的意思?誰讓你來傳話的?”

呃……追風抹一把頭上的汗,到底瞞不過去了,期期艾艾的道,“是……是我們二少奶奶讓小的來,這麼說的。”

噗哧廳中笑倒一片人。

“我就說麼?”謝尚贄悠然一笑,端著架子十足,“行了,你回去給你們二少奶奶帶個話,她要想把人送來亦可。不過我這做舅舅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教人的,她那相公太不爭氣,從前是給我逐出書院的,現在想要重新拜在我的門下,可得拿出點誠意來。我可以一直教他到正月二十五,每日戌時正到,亥時末才可放他歸去。等他入了軍營,每旬也有一天假,那日也須到我山中書院來上課,直到他先過了今年的科舉為止。你問問你們家少奶奶,她若是捨得放人,就讓她把你們二少爺送來,若是捨不得,那就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