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就被查清,天子震怒,可是犯事的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子,也不是有意為之,他再如何也不能痛下殺手。且事涉宮廷,算是家醜,於是下令,將這個侄子的爵位剝奪,貶為庶民,發回祖籍看守皇陵,而要處死蕙蘭。

可是蕙蘭卻驗出已經有了身孕,算是皇裔,可皇上卻有些舉棋不定,為了皇家血脈純正,是必要她死的。可這又不是他的媳婦,總得給定王三分薄面。

此時祝英站出來求情,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說是他沒有監管好蕙蘭,願意去最苦的邊遠之地為官,只求皇上放蕙蘭一條生路。若是皇上不肯,他寧願代蕙蘭一死,也算是報答了故人從前的恩義了。

見他說得言辭懇切,皇上最後到底還是不忍心,讓他帶著一家人走了,去江夏當個了總兵。官兒雖不小,那兒卻極是清苦的,又潮又溼,瘴氣極重,這一別,就是這麼多年了。

張蜻蜓聽到這兒,才明白為何胡浩然寧肯跟董少泉在一起,也不願意娶妻,想是被這蕙蘭傷得太狠了,所以心中有了陰影。

潘雲豹卻搖了搖頭,“也不完全如此,老大不肯娶妻,還有一層是因為他的父母皆不在了,若是他要議親,必得二叔二嬸作主。這樣一來,他哪裡還挑得到好女子?就算是接進門來,還多一個人陪他受氣,還不如現在這樣清靜。起碼少泉是個極通達的,還能替他分些擔子,若是個普通女子,非成天哭哭啼啼不可”

張蜻蜓想想也是,追問下去,“那個蕙蘭呢?”

小豹子微微嘆息,“她的命也不太好,雖說最後跟了李恕,也生了個兒子,可是全因她才被貶為庶民,日子總是難熬的,孩子也沒養大,一歲不到就死了。那個李恕一年前染病身故,她給主母趕出家門,只得又投奔回了祝家,方才小辰說,她想給父親掃掃墓,也跟著上京了。”

只怕還想重新擇個夫婿吧張蜻蜓對這樣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子沒好感,斜睨了小豹子一眼,“你跟她……啊?”言下之意,不問而知。

潘雲豹當下就急了眼,“你別聽她胡說我跟她,也沒有”

“沒有人家能追上門來?那她怎麼不找小蔣,不找旁人去?”張蜻蜓嗤之以鼻,很是不信,表面上看來還很是大度,“你就承認了吧”

小豹子囁嚅著,很是心虛,“不過是小孩子時候開過的玩笑罷了,又不是真的……我方才跟她說了,她也能明白了。”

明白?張大姑娘冷笑,那姑娘若是真能明白,也不會用那個態度對自己了。目光中分明透著自上而下的鄙視,眼神裡分明明明白白就寫著三個字,“你也配”

嘁,她有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子高點,人長得美點,跟宮裡的關係緊密點,和小豹子認識的時日比自己久點麼?

張蜻蜓忿忿的想著,卻是越想越灰心了。

那姑娘分明是以一種看著麻雀佔了鳳凰窩的眼光看她的,可是事實,似乎不正是如此麼?

雖然小豹子極力否認,可是那姑娘騎馬時的颯爽英姿她是見過的,他們倆說話之時那種親切隨和的態度也是自然流露的。如果沒有當年之事,那姑娘一直留在京中的話,現在,這個潘二少夫人的頭銜應該就是她的吧?無錯不少字

他們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有著共同的過去,共同美好的童年,再想想自己,張大姑娘兩手託著腮,忽地對著鏡中人深深嘆息,也許她是得趕緊收拾收拾,捲包袱走路了。

“三姐”章清瑩躊躇著站在門口,不敢進來。

張蜻蜓一驚,回過頭去,“進來呀有事麼?”

章清瑩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後頭卻有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先冒了出來,“你發的愁?不就是回來一個老相好麼?你可是正經八百的元配夫人,怕她作甚?”

呃?張蜻蜓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章泰安那小胖子,他把章清瑩一把推開,人五人六的走了進來,“怎麼樣?要是不行,咱們就回去了,跟爹孃說一聲,來給你作主”

章泰寅身材瘦小,跟在他身後,幾乎完全擋住了身形,只等近了才瞧見,“三姐,我看姐夫不象那種人,不會見異思遷的。”

“見異思遷?”章泰安右手背拍左手心,老氣橫秋的發表著議論,“明明就是老相好要說起來,三姐才是……呢”

他瞧了張蜻蜓一眼,到底把那句話嚥了回去。不過想想,又加了一句,“這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所以你就放心吧,沒事兒”

張蜻蜓噗哧樂了,上下打量著章泰安,“行啊你,上了幾天學,說話都一套一套的了。噯,你不是挺討厭我的嗎?怎麼還肯來幫著我?”

章泰安一下給問住了,頗有些不好意思,籠著手,眼神四下亂瞟,小聲嘟囔著,“我才沒幫你呢不過是大哥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章字。你嫁了出來,就是咱章府的顏面。旁人若是欺負你,也就是駁了我們章府的面子,否則,誰管你?”

章泰寅走上前來,頗有些擔心,“三姐,這事確實是咱們大家的事,要是那姑娘實在難纏,你跟我們說,我們幫你想法子”

章清瑩也站了過來,皺著清秀的小眉頭,出著主意,“也許,咱們可以跟那祝姑娘談一談,她也是個大家子的姑娘,總不能不講理的對不?姐夫都是三姐的相公了,她還待如何?”

張蜻蜓還沒發話,小胖子就在一旁嗤之以鼻了,“跟她談?人家愛這麼說,嘴長在她身上,你有辦法?”

&ng&ngeyimehid.jpg">玫姆椒ú豢扇。罷餿萌?img src='/sss/jhiheejeieev.jpg">拿身份去跟人家說?二哥說得對,嘴長在人家身上,她又沒真的做出些,讓三姐怎麼跟她談?依我說,這事的關鍵在姐夫,只要姐夫跟她說清楚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