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帶潘雲豹去買胭脂,他留心問了夥計,原來這胭脂也有兩種。一種是普通的,另一種卻是加了麝香,有些青樓女子要避孕,才用那種,外表看來卻是一樣。潘雲祺自己當然拿了普通的,卻給潘雲豹買了盒這樣的。

小謝夫人頓時緊張起來,忙低聲問,“被發現了?”

潘雲祺搖頭,“想是意外,我才去時見那丫頭已經倒了,沒人會懷疑的。不過老2屋裡的不喜歡那香味,想來下回再不能用了。”

小謝夫人鬆了口氣,“這種用麝香的法子雖好,卻也有些冒險,萬一給有心人瞧出來,你也脫不了干係。依我說,扔了也好。老2若是去了軍裡,他屋裡就更難懷上了,也不必太擔心。再說了,就算懷上了,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唇邊掛起一抹冷笑,她只是發愁一事,“你爹現在幹嘛對老2的事這麼上心?還有胡家那個養小相公的混帳,怎麼也想著要進軍裡了?”

潘雲祺也鬧不明白,小謝夫人想了想,“雲祺,這些閒心你先別操了,快回去讀書。明年大比,一定要好生考個功名回來,替你母親爭口氣”

潘雲祺很是自負,“娘您放心,只要兒子下了考場,不說前三名,那進士榜上絕對有我一席之地”

小謝夫人笑著點頭,打發了兒子出去,卻在琢磨著該如何再給潘雲豹找點事。

“來人呀”小謝夫人叫來心腹,從張蜻蜓交過來的回門禮中挑了幾樣,交待了一番話,讓人送了出去。現在還不到動這張牌的時候,但也得很摸一摸,熱熱身了。

小謝夫人的眼中透著一抹凜冽。

章府。

林夫人最近有點煩,三姑娘嫁了,二少爺三少爺都上書院唸書去了。偌大個後宅只剩下四姑娘一個,未免顯得有些冷清。可林夫人的煩惱卻不是因為地方冷清所致,她的煩惱來自於早嫁出去的二姑娘,她親閨女那裡。

那個糊塗丫頭,居然把鄺玉書一個有了身孕的姨娘懲治得落了胎,怨不得那日女婿回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不管人家身分有多卑賤,但懷的孩子卻是鄺家的金枝玉葉,就算要弄,也絕對不能明目張膽的弄,要不,哪個婆家也容忍不了啊?

知她心情不好,故此顧繡棠一早就來請安,陪她解悶,“婆婆,您也別太往心裡去了。二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在責罰人家之前,也沒聽說那個姨娘有了身子。這件事,也是意外。要不然,鄺老夫人和鄺夫人都不會按下不提了。”

林夫人實在也是沒解悶的人了,跟媳婦說出些心裡話,“就算是這樣,但玉書呢?心裡能不擱下芥蒂?你沒瞧他那個臉色對了,泰寧那兒有眉目沒有?”

為了讓女婿消氣,章泰寧奉母命,這幾天成天在外頭收羅古董字畫,要討好這個小舅子。可這些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能說找到就找得到?

顧繡棠搖頭,“相公今兒一早就又出去了。”

“錢的事情讓他不要擔心,我手上還有。”林夫人剋扣了一大批應該給張蜻蜓的嫁妝,當然有錢。

婆媳二人正閒閒說著,忽聞人報,“三姑奶奶回來了”

林夫人心下詫異,這個死丫頭跑回來幹什麼?還沒等發話,就見張蜻蜓已經提著裙子闖了進來,不與林夫人見禮,只是看一眼左右,“你們全都下去大嫂,也請你出去”

林夫人心裡本來就憋著氣,要不是你這死丫頭,玉書也不會對我的清雅這麼不滿意當下怒氣更熾,“三姑奶奶,你回來是府中的嬌客,但也沒這樣沒規矩的這究竟是在哪兒學的這一身的匪氣?”

啪張蜻蜓劈頭蓋臉就往林夫人臉上甩去一物,“我倒是想給母親大人留臉,可你若想要當著人前說,我有什麼可在乎的?”

她來前已經想過了,現在無憑無據,唯一拼的就是林夫人對於名譽的愛惜程度,如果她還要臉,不希望她把事情鬧大,就會妥協。

林夫人本能的伸手一擋,那東西掉在地毯上,一聲也沒發出。定睛細看,卻是一支燒過的金鳳釵,在一片羽毛上露出內裡的銀白色。

林夫人當下就明白了,沒想到張蜻蜓這麼快就知道了真假。原先她打算的是,等過上幾年,張蜻蜓慢慢發現不對勁了,到時也是時過境遷,便無法前來追查舊賬。卻沒想到,這麼快就露了餡。

要說一點不心虛,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林夫人在做這事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對策,所以絲毫不懼,還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個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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