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潘雲龍在家還好說,若是潘雲龍不在家,潘雲豹有時也會去瞧瞧她。這裡不得不提到一句,小謝夫人著實沒安什麼好心,逢年過節還總說那姑娘可憐,讓潘雲豹給那粉頭送點子禮物,鬧得人家心裡總有個盼頭,就更不肯走了。每回一見著潘雲豹,是挖空心思的籠絡他。

潘雲豹哪裡能是這種女子的對手?於是一來二往的,還將那姑娘認作是個風塵裡的知己,關係還不錯。若說從前是迫於母命去看她,後來便是自發自動的去看她了。只是懾於大哥的威嚴,不敢在那兒過夜而已。

張蜻蜓雖然只聽盧月荷含糊說個大概,但也基本上能猜出全貌了。心下不覺生氣,反覺好笑。十六歲,這傻小子就能弄個外室出來,還真是有得……那麼一說

“那姑娘長得很漂亮麼?”

盧月荷沒想到張蜻蜓聽完不哭不鬧,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笑眯眯的關心起這個問題,倒有幾分詫異,“還好吧,我也沒見過。不過那姑娘到現在差不多也該有雙華之年了,原本相公是想著再拖上幾年,等你們生兒育女了,讓那姑娘知難而退。所以沒先知會,還望弟妹見諒。”

“沒事沒事”張大姑娘連連擺手,反替那姑娘擔心起來,“那大哥方才怒氣衝衝的過去,不會有事嗎?”無錯不跳字。

盧月荷搖了搖頭,“相公做事很有分寸,至多把那姑娘訓斥一頓,把二弟帶回來也就罷了。不過弟妹你若是想親自處置,也由得你去。”

張蜻蜓可不想棒打鴛鴦,野鴛鴦也不關她的事。不過有個問題,她卻不得不關心一下,“那她的日常開銷以後是不是也歸我管了?”

呃?盧月荷真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關心到這個問題,“這個倒沒明確的說過,若是婆婆那兒不給,恐怕就得著落在咱們頭上了。”

那先等著瞧吧,張蜻蜓連自己這頭都沒梳理好,也沒空去過問那裡的事情。

不過盧月荷最後也替潘雲豹說了句好話,“要說起來,這事二弟其實真挺冤的,也算是好心了,沒幹什麼壞事,卻鬧得滿城風雨,硬生生的擔下了這個虛名。他這人呀,就是脾氣急,腦子一熱,就什麼都忘了,過後還得讓人替他收拾一大堆爛攤子”

張蜻蜓撇撇嘴,以後可別指望她,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去

跟盧月荷道謝回了房,開始跟陸真商量,“大嫂那兒的話你也都聽說了,咱們還是得把值錢的東西清點出來,一邊處理著,一邊想想門道。要不明兒,我就跟你上街去轉轉。”

陸真微怔,“姑娘,難道您忘了,明兒可是三朝回門的日子呢”

張蜻蜓一拍腦袋,還真給忘了她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問題,“回門要準備回門禮的吧?無錯不少字這個會不會他們也不管了?”

不會吧?無錯不少字陸真皺眉,“這麼大事,怎麼可能不準備的?”

若是平時倒還罷了,可是現在卻還真不好說了。小謝夫人肯定恨自己恨得牙癢癢,縱是準備了,也未必給她。又或者在裡面做些手腳,那可不得不防。

張蜻蜓想了想,叫來彩霞,“你到母親那兒去問問,這回門禮給是不給的,不管她說給或是不給,你都別爭,只說還要去問公公要車便罷。”

張蜻蜓看得很準,這個家裡,小謝夫人自身並沒有什麼根基,她的所有地位都是依託於潘茂廣的身上,所以不管如何,她都絕對不敢得罪潘茂廣。只要公公在家,這個婆婆就不敢輕舉妄動。彩霞這丫頭既潑辣又機靈,當這種差是最合適不過了。

她還想起一事,“對了,你把那副猛虎圖帶去。若是問起來,也別說是我繡的,只說是讓府上人繡了孝敬他的。”

那副刺繡張蜻蜓可一直沒忘,逼著趙嬤嬤熬夜趕工,又請人幫手,才終於在她出嫁之前繡好了送來。本來張大姑娘是打算留著自己欣賞的,但是公公送了她這麼好的一把劍,總不能不回個禮。而且,她也覺得,只有公公這樣的人,才配得起這張虎。

等她走了,張蜻蜓開始皺眉苦思。眼下襬在她面前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回門,而是未來的生計問題。

而這其中核心的又是兩條,一是自己弄到銀子做什麼,二是到底有多少可用之人?

張蜻蜓知道,現有的這些丫鬟家丁都是幹慣了府裡的差使,並沒有多少真有一技之長的。就象白家老爹會點木匠什麼的,總不能讓他去給人修房子吧?無錯不少字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包括周奶孃這樣的,都在府裡吃慣了安逸飯,能做什麼呢?

“弟妹,雲豹回來了。”潘雲龍板著臉,把弟弟押進屋來,“還不去給弟妹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