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蜻蜓瞪著他,眉頭漸漸糾結起來,三小姐?這小子找我幹嘛?張大姑娘眼珠一轉,壞水冒上來了,“見過啊,你找她幹嘛?”

牆頭少年嬉皮笑臉,“她是我媳婦,我想來瞧瞧她聽說她剛過來了,所以我就急著來了。”

張蜻蜓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了,就這小屁孩竟是她未來的相公?那個京城潘雲豹?殺了她吧要嫁個這個小屁孩,她寧肯去撞牆

牆頭少年見她這一臉驚訝,有些急了,“美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的?”

張蜻蜓一哽,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你是潘雲豹?”

“對呀”少年用力的拍著小胸脯,理直氣壯,“我就是潘雲豹,如假包換”

他要不說這個話還好,他一說這個話,張蜻蜓忽地有些懷疑起來,“你有證據?”

啊?少年沒想到她突然有此一問,怔了怔,“你要證據?”他想了想,把頭上那束額給揪了下來,往張蜻蜓面前一遞,“喏這個給你,你去把章家三小姐引來給我見上一面如何?”

“好”張蜻蜓在珍珠面前保持了異常的鎮定。上前伸手接過那個束額,往懷裡一揣,嘿嘿一笑,扭頭就走。

“美人兒,你可快著點”少年還很是期待。

張大姑娘不知怎地,突然很想哈哈大笑,覺得若是這少年就是潘雲豹也不錯,起碼人傻,錢多,好騙

此時陸真出來了,抬眼就見那上頭的少年,吃了一驚,“姑娘,您沒事吧?無錯不少字”

沒事兒張蜻蜓憋著笑,拉她走開。

後頭那個少年覺得不對勁了,細一琢磨,忽地高聲笑道,“媳婦兒把東西收好啊,那可是相公給你的定情信物”

噗張蜻蜓忍不住想要回頭罵娘了。這麼點小屁孩就想調戲本姑娘了,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可那少年賊精,壞笑著一縮脖子,跑了。

張蜻蜓氣得直跺腳,奶奶的,居然被這死小子調戲了陸真瞧著莫名其妙,卻見張蜻蜓臉色不好,便也不問了。

秋水閣外也分了前後院,給公子小姐們分別賞菊,當中用白色紗簾隔開,但已經能影影綽綽看清彼此容貌了。但多數人都不敢認真往對面瞧過,唯用眼角餘光偷覷一二而已。

張蜻蜓看著嗤之以鼻,明明是相親,不如象北安國似的,大大方方就給人一個機會見見,弄道紗簾,又不遮得嚴實些,讓人慾看還休,就更引人遐想了。反正她也不是來相親的,對這些公子哥也沒啥興趣,只顧著看菊花。

要說起來,這南康國因氣候溫暖,花開四季,確實比北安國強上許多。一盆盆異種名品菊花擺在架上,那是風華萬千,就如貴婦淑媛,冷豔清香,極是美麗。

每盆花的下面還有個小小的銘牌,記著它的名字和府弟。計有玉翠龍爪、一枝濃豔、風飄雪月、玉堂金馬、芳溪秋雨、太真含笑、玉堂春色、雪罩紅梅等等等等。只可惜張大姑娘是睜眼瞎,看了半天一個也不認得。

不過這又有關係?反正她是來看花的,又不是來認字的,外行瞧熱鬧,便是如此了。

一時在角落裡看見一盆紅色菊花,這倒是少見,花瓣是桃紅色,花心又是綠色,雖然沒有那些白的黃的開得絢爛,但這紅紅綠綠的卻投了張蜻蜓的脾氣,覺得甚是喜慶,未免駐足於此,多看了幾眼。

“這位姐姐,你覺得這盆花好看麼?”忽地,後頭有個十四五的小女孩走上前來,怯怯的跟張蜻蜓搭起了話。

這姑娘穿了一身大紅織金的錦衣,身上也是插金戴玉的,異常華貴,卻越發襯得她臉色蒼白。張蜻蜓個子已經不算高了,這姑娘更矮,生得又是小鼻子小眼,更顯得小了一圈。

今兒天氣不錯,明朗的秋陽毫無顧忌的傾瀉下來,照在她半透明的瓜子臉上,有著一種病態的淡青色。

看她緊張的兩手緊握在胸前模樣,張蜻蜓就知道這姑娘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當下望著她和善的一笑,“是啊,我覺得這花開得挺喜慶的,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