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真把她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此時才開了口,一開口,就是一針見血的要人命,“三姑娘,你不會不識字吧?”

嘁!張蜻蜓把頭一擰,表示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心裡卻著實有些慌了。

這女人,該不是會讀心術吧?能做大俠的姨娘,恐怕也是有些本事的。張蜻蜓這麼想著,脊背上就有些發涼了。

陸真見她不答,越發肯定的點了點頭,“果然是不識字。否則,你就該提筆,起碼寫下我的名字,砸到我的臉上來才是。”

你……張蜻蜓氣結,指著她的鼻子,“你這女人,到底想來幹什麼?我識不識字關你什麼事?”

末了,張大姑娘到底覺得面子上有些下不來,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我病了一場,全都忘了!”

陸真皺眉自語,“我竟還不知道有這一條,你應該是一直瞞著家裡人的。唉,早知道我就該跟林夫人多談些酬勞才是。虧了,虧大發了啊!”

“噯!”張蜻蜓受不了了,再跟這女人唧歪下去,她首先就要把自己氣倒了。

本想談個條件,打發她走路拉倒,可陸真忽地搶先一步出了聲,“三姑娘,我們談筆買賣如何?”

呃?張蜻蜓一愣,“你要談什麼?”

這女人委實太過精明,別被她賣了還要替她數銀子!

陸真微微一笑,衝她招招手,“快坐下,放心,我不會把你賣了的!”

妖孽,這絕對是個妖孽!張蜻蜓自打出孃胎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完全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不說,還能準確的猜出她的所有心思。

陸真不管她在那兒臉都快綠了,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方才你已經聽到了,在你母親面前,我和我外甥已經盡力迴護你的名聲了。不僅沒有揭穿你私會我外甥之事,還千方百計替你圓了面子。就衝這,你就欠了我們一個人情。我做人,一向信奉恩怨分明,有欠有還,這人情債不好還,就折算紋銀二百兩吧。”

張蜻蜓嘿嘿冷笑,“你說二百就二百,我憑什麼聽你的?你有種就出去說,本姑娘不怕!再說,我還可以說是你外甥誘拐的我!你又能佔到什麼便宜?”

陸真噗哧笑了,“我說三姑娘,你可真逗!難道你認為,自己的名聲連二百兩銀子都不值麼?不錯,你是可以誣告我的外甥,那樣確實也會敗壞他的名聲。可那又如何?他一個賣燒餅的窮小子居然能夠玷汙到千金小姐,光這份豔福就值了。至於你麼?做出這樣的醜事,不管是真是假,首先,你就會面臨嚴厲的家法處置,別看你現在有婚約在身,就可以任意妄為。你若是真的傳出什麼有辱門風之事,不用別人,你的父母就立即會拿繩子直接勒死你,好讓這這樁醜聞平息。”

她看著張蜻蜓,笑容不變,“你若不信,儘可以試一試!”

張蜻蜓無語了。以章致知的個性,真有可能。

陸真得了便宜還要賣個乖,“現在,只要你給我這二百兩銀子,此事就算一筆勾銷,多麼划算的買賣,我可一點也沒獅子大開口!”

她略頓一頓,繼續商談,“下面,我們談第二筆交易。這筆交易就是從今日開始,我這一年之內會陪在你的身邊做你的管事嬤嬤,你如果想在這一年內過得舒舒服服,你就得再付我三百兩銀子。你從前答應小靖的是一月十兩,我身為他的長輩,多要些也不為過。當然,我這一年的飲食衣裳,得到的打賞紅包還有月錢皆不在此列。”

她心中算盤打得飛快,“以上合計一共五百兩,按月支付,就是四十一兩多。這樣吧,我吃個虧,你每月付我四十兩,等到最後一個月的時候,再付我二十兩就完了。咱們一樣籤個文契,按個手印。你不識字,但可以叫你的貼身丫鬟,或是哪個識字的進來幫你看看,我可是童叟無欺,但也絕不二價的。”

他奶奶的!這還叫童叟無欺?張蜻蜓態度強硬,“我憑什麼聽你的?”卻稍嫌底氣不足。

陸真一笑,走到桌邊,拿起一張素箋,提筆便開始立約了,“你最好聽我的,否則你將來的日子麼……我一定會嚴格要求你的。當然,死是不會的,只不過——”

她轉頭望著張蜻蜓,笑得和煦,“活不好而已。”

張大姑娘要瘋了,早知道李大俠有這樣一位姨娘,就是有絕世武功要傳授給她,她也不去招惹了!

(張大姑娘很憂傷:各位行行好,給俺點推薦、收藏和長評,讓俺狠狠的向那個妖孽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