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挨我一個下人的打?我只能打您的替打丫鬟,這也是規矩。”馮嬤嬤不慍不火的挖苦讓張蜻蜓有氣也撒不出來。

趙嬤嬤幸災樂禍的也亮出袖中的戒尺,“姑娘,這戒尺不光馮嬤嬤有,我們也有。您從前屋裡還有個碧落,是兩個丫頭輪流替打,可現在只剩一個了,您要是自己再不愛惜著點,我們也沒法子。”

果真如此麼?張蜻蜓求證的向綠枝看了一瞧,綠枝衝她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有傷,又捱了這麼一板子,眼裡包著兩眶淚,卻使勁忍著不掉下來,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張蜻蜓心一軟,這可不行!要是這群女金剛們成天挑她的毛病,那不得把綠枝打殘了?

急中生智想到一條,“你們也知道我房裡現在沒人?那就等夫人把我屋裡的人補齊了再說!光教我規矩,可這規矩怎麼就不守了?”

馮嬤嬤還當真被她這一問給問住了。

朱嬤嬤笑著上前解圍,“三姑娘,我們是夫人派來教您的。至於您屋子裡的大小丫頭們不齊整,那是五姨奶奶的事了,現在可不歸夫人管。您要缺人,得找她要去。但我們,該管的還得管!”

“不錯!”趙嬤嬤也上前幫腔,“看來姑娘離了我們一時,有些規矩就已經疏忽了。正好離午飯前還有些時候,該是我和馮嬤嬤教你的時間。本來還想從明兒開始的,現在看來,卻是不行了。這樣吧,馮嬤嬤,你管著姑娘規矩。綠枝,你去把姑娘最近做的針線活拿出來給我瞧瞧。”

秦朱二人樂得站在一旁看戲,綠枝猶豫的瞧了張蜻蜓一眼,這才去拿了一件針線過來。卻見是一個小香袋兒。雖然小巧,卻一絲不苟的繡著寶瓶如意等小巧紋樣,極是精緻。

趙嬤嬤接過卻是當即拉長了臉,“這還是端陽節時用的東西,難道之後姑娘都沒做針線了麼?”

張蜻蜓哪知道呀?綠枝倒是清楚的,只不敢說。

原來的三姑娘最後做的一套針線就是自己上吊時的那身壽衣。救下她後,因覺得不吉利,把那從裡到外的衣裳物件全給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等著張大姑娘醒來,就再也沒有拿過針線了。

綠枝幫著遮掩,“姑娘之後本來還做了些東西的,只是出事那會子……全都燒了。然後等她醒來,身子始終沒好利索,是以不敢讓她費神。姑娘倒是好幾回想動針線來著,都給我們攔住了。”

趙嬤嬤這才不言語了,卻自冷笑,“你這丫頭倒是忠心得很哪!不過既然沒做什麼,那從現在起做些新的也算合適。去!讓人把那架繡屏搬出來,我已經替姑娘挑了一塊上好的料子,要請姑娘您親自繡一副猛虎圖。潘家世襲武官,潘老爺可是在沙場上搏得的赫赫威名,姑娘若是進門的時候獻上此圖,那才叫相得益彰呢!”

啥玩意兒更髒?張蜻蜓不明白,綠枝聽了卻是臉色一變。那繡屏可是用來繡被面的,一般沒個三五人,不眠不休的兩三個月工夫根本就不能完工。而刺繡之中,動物毛皮當數最考究人的功力之一了。若是一個不好,便會繡成平板一塊,完全沒有真正皮毛的那種栩栩如生。現在這時節,想來離張蜻蜓婚期也不會太遠,這趙嬤嬤一開口便是要張蜻蜓“親手”繡個猛虎圖出來,不成心難為人麼?

這話可說得不錯,她們幾位可不就是成心來難為我的?張蜻蜓眼珠再一轉,趁這會子說話的工夫已經想好脫身之計了,“幾位嬤嬤,有勞你們這麼費心教我。只是你們方才也說了,我這院子裡缺人得找五姨娘要去。那不好意思,失陪一會兒,綠枝,我們走!”

“噯!”趙嬤嬤的威風還沒抖出來呢,豈肯輕易放過她?“三姑娘,您這時候可是該學習的時候!”

張蜻蜓咧嘴一笑,指指她們,“你們,是夫人派來的,只管教我。”

又指指自己,“我,這兒缺人,你們不管,得我自己去求人。”

然後兩手一攤,很是無辜,“所以,你們有大把的時間在這兒等著教我,但五姨娘卻未必有大把的時間等著我去求她。我得先去把我要的人求來了,再來被你們管教。當然,你們也別閒著,既然要教我嘛,就把要教我的東西全寫出來,我沒事兒也好看看!再有,我瞧你們幾個也挺身強力壯的,要不去幫著把那架繡屏扛過來?反正我這屋裡病病歪歪一大堆,也沒人可以使喚,辛苦各位了啊!”

四大金剛嬤嬤便見三姑娘笑眯眯的揮一揮衣袖,只帶走一個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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