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露晚只覺頭皮發麻,胸腔裡有滔天的恨意無法宣洩,身體的排斥反應,遠不是她憑意志就可以控制。

真逃不過肌膚之親嗎?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在渾身發顫,在她仇人面前,如同一隻落入陷阱的羔羊,任人宰割。

更怕蕭風奕察覺到她眼中的殺意,故而她迅速閉上了眼,掐著魚際,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

父兄的冤屈,她還未洗刷,不能讓他死的這麼輕易。

現在這…這就當作是被癩蛤蟆碰了,粘著噁心歸噁心,但她總不能還回去。

這樣一想,顧露晚心裡好受了些。

蕭風奕將發顫的顧露晚摟得更緊了,心底有種拽著紙鳶線,肆意拉扯的愉悅,“皇后這是怎麼了。”

再睜眼,顧露晚已平定好情緒,“緊張。”

未經人事的女子,面對第一次有些忐忑緊張,也說得過去。

就是沒想到會回答的這般坦誠直白,蕭風奕笑了,“朕還能吃了皇后不成。”

羞怯一閃而過,顧露晚笑容誠摯,“是臣妾身子不適,恐伺候不好陛下。”

蕭風奕失笑,鬆開顧露晚的下巴,連帶著扯掉了她的面紗。

一張絕豔妖冶的俏臉,便映入他的眼簾。

杏眸瓊鼻,桃腮笑唇,粉黛未施,卻有著世間最姝麗的顏色。

便是少了他喜歡的明媚,也有著世人無法拒絕的柔美。

這張臉,以前有這麼好看嗎?

蕭風奕有些記不得了,覺得一樣,但又處處透著不同。

認真欣賞著,發現是素日對著的這雙眼睛,少了張揚傲慢,連帶著讓她整個面容,都跟著明豔柔美了起來。

模糊看著,以往眉眼近乎一樣,卻因性格迥異,氣質截然不同,而難以聯絡在一起的兩張臉。

如今看著,竟有了兩三分相似。

眼前人與那些空與她面容相似的人,是不同的,帶著獨屬於她的氣息。

便是這抹相似的氣息,掃盡了他心底那點玩味。

他彷彿是在對自己說,“朕會等到皇后,心甘情願的那日。”

顧露晚覺得蕭風奕脾氣來去,都有些莫名其妙,但好歹她算過了這關。

這夜,蕭風奕睡在寢室,顧露晚則坐在次間,看了一夜宮規。

等早上宮人們進來服侍時,她已坐在了梳妝檯前。

蕭風奕被宮女擁簇著梳洗、穿戴完畢,走過來,向正要替顧露晚插髮簪的宮女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