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

“嘲風君。”

“白澤你還在這啊!我還以為你……”

“羅剎國女王的魂魄已經找到了,不過……”

看著白澤欲言又止的樣子,娰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

“朏朏,聽牆角多沒意思!”

朏朏輕笑了一聲,款步走了進來,在姒身側隨意坐下,抬手為她理了理金色的頭髮:“你真打算在這陪我三千年?”

朏朏,一直生活在霍山裡的傢伙。他那溫柔如水的眸子和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一副風流少年郎的模樣,這傢伙已經九萬歲。孩子都有一打了。

“嘁,誰說是來陪你了?”姒說著,隨手向桌上一掃,把琴收走的同時,桌上出現了一壺酒和兩個酒杯,“你先嚐嘗。”

“我還以為你前些天開玩笑來著。”朏朏說著,抬手理了理衣袖,拿了酒壺先給娰的杯子裡倒滿,“令尊真捨得讓你自己出來嗎,不出幾日就該渡天劫了吧?”

“天劫?”姒眨了眨眼,她完全把這事給忘了——她三萬歲躍龍門化作行龍,而後被父親帶入洞府,關進琴房,八千年一次的天劫都是父親幫忙渡的。

如今七萬歲,這第五次天劫……

可她才剛從父親那出來,還信誓旦旦地承諾這次至少要自己修行三千年,才不要再去找父親或者叔叔們求庇護,就又該天劫了。

娰傻了眼,這會要是跑回去……別的倒也罷了,要是被七叔狴犴知道,又得跟她說什麼“言必信行必果”的大道理了。

“姒,你這次該是什麼劫?”

“啊……我……”姒張了張嘴,沒說下去。

其他龍族的天劫不是土劫就是火劫,但姒的天劫,居然是雷劫。對其他的龍來說,九道天雷而已,小意思,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跟她換。

可是,姒的生身母親是個人啊!她那小身板,修煉這些年,能撐到第五道天雷就不錯了!

“姒?你說不說?”朏朏一副你別想瞞著我的表情,骨節分明的手拿起兩個倒滿了酒的酒杯輕輕一碰,遞了一個到姒面前,“嗯?”

“啊……我……我說……”姒接過了其中一個酒杯,將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時還撅了噘嘴,“雷劫啊……我之前最多就受五道天雷,父親和叔叔們都護著我……”

“哦?你還能受得住五道天雷?”就在這會,門口走走進來一個一身黑衣的少年。他眉目間透著一股桀驁不馴的張揚,黑色的袍子上赤金錦文點綴得恰到好處。

“縈,我哪有那麼差!”姒說著,杏眼圓睜狠狠地瞪了一眼縈的同時,頭上縹色的龍角便現了形,“還有幾個月,我努努力,應該能活下來。”

縈只是笑了笑,走到了姒和朏朏之間停下,他甚至不看朏朏一眼。

朏朏抿了抿嘴,伸手拿了自己的酒杯,便起身向姒告辭。

“朏朏,這會就要走啊?”

朏朏沒再多話,只是微笑著向姒示意後便離開了。

“琴也聽了,酒也喝了,話也說了,姒,你還要他留在這作甚?”縈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一把將姒拉進了懷裡,另一手順著她的脖子一點點往下探,“我不過去了雲外鏡海幾年,你就這麼不安分?”

“縈,你這話說錯了人,我為什麼需要安分?”姒笑了笑,“你不趕緊娶個相夫教子的正妻,總來逗我作甚?”

“你嫁給我,不就好了?”縈頭上的龍角與身上的鱗都漸漸開始現形,他的氣息呼在姒耳後根的位置,溫熱纏綿著,像要喚醒什麼。

姒沒說話,心說誰要去替你管教兒女。只是她很清楚,自己和縈一樣都在慢慢現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