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日帝辛散了朝,就被琴聲引著,一路往監牢來了。

“忘憂……”帝辛早就聽說東伯侯次女姜忘憂、西伯侯長子姬考(身為嫡長子將承襲伯爵,現今封地在邑,故又稱伯邑考)二人琴技難分伯仲,一直不得大飽耳福,沒想到這第一次聽,便是這般情景。

“大王既疑心忘憂,便請容我以死自證清白。又何必將我關起來,蹉跎時日。”

“忘憂,此番非孤所願,近些日子的事實在太過蹊蹺,只得先委屈你……”

聽到這,娰心裡“哼”了一聲,才把琴放到了一邊,站起身來走到了帝辛面前,隔著牢門,含淚雙目望著這位高高在上的王,開口說道:“大王從不會委屈了任何人,卻總委屈著自己。如今是不得不違背心意把忘憂關起來,焉知他日會不會……”

娰有意一頓,管他怎麼辦,自己先落兩滴淚,既然你色令智昏,不妨讓你昏到底,之後又開了口:“前些日子為蘇娘娘的事,惹得大王為難,都是忘憂不好。還是請大王放我回家去,從此再不入朝歌吧!”

“不……忘憂,我要你留下來,留在宮中為妃!”

娰差點就想抽他,這天喜星君還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多大能耐啊還要納娰為妃?不怕四海的水淹了你這朝歌城嗎?

“你配嗎”到了嘴邊,娰倒是嚥了回去,開口只說:“承蒙大王錯愛,但忘憂命淺福薄,既已拜師修行,斷不能再受人間富貴。還是請大王,賜我一死吧。”

“忘憂……你……你不願作孤的妃子也無妨,只要讓孤每日見你,能聽見你彈琴,孤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帝辛親自把姜忘憂從監牢裡接入宮中以禮相待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朝歌。

蘇妲己那小狐狸自然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偏心情複雜的還有一位——王叔子幹。

“姐姐,我是真不想再待在宮裡了。”

“忘憂,眼下這般情勢,恐怕你是沒法再出宮了。”

“姐姐不生氣嗎,我為了從牢裡出來,費了心思讓……”

“我要為這個生氣,早就氣死了。”姜無憂笑著說道。誠然,先有黃、楊二妃,後有蘇妲己,姜無憂心說與其是她們,還不如是姜忘憂。

又過了些時日,有個叫姜尚的道士求見帝辛,說宮中妖氣太重,送了帝辛一把降妖除魔的桃木劍,並請求將這劍懸在粉宮樓上。

娰當然知道這桃木劍是拿來做什麼的,便拉著姜無憂往粉宮樓邊去看。

可巧,她們剛到了粉宮樓,蘇妲己也來湊熱鬧。於是……

“小花狐,不聽勸,可是會神形俱滅的。”

蘇妲己暴病,僅兩日就不治而亡。

帝辛悲痛之餘,攥著娰的手,居然要求娰救蘇妲己。

這是什麼青天白日的春秋大夢,娰看著帝辛,心說:天喜星君你入戲也太深了,我沒把你這個昏了頭的蠢貨一起送回天去就對得起你了,還要我救這蠢狐狸?

可蘇妲己的死訊還沒傳到冀州蘇護那裡去,就來了個叫申公豹的道士。

“大王,毀了桃木劍,蘇娘娘就能死而復生。”

“那桃木劍是用於降妖除魔的仙家至寶,憑你這點修為,也敢妄言損毀?”後花園中,自然也只有姜忘憂敢走到帝辛身側去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