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是跟送他來的車伕說話。

馬車伕是鎮子上的,很是拘謹的站在那兒不敢坐下。

他並不認識夏良,不知道他以前什麼樣,可現在發現,那通身的氣派一看就是個富貴老爺。

夏良強拉著他坐下來,給他倒了薄荷茶,又拿了糕點說道:“我也不是什麼富貴老爺,我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可千萬不要這麼客氣。”

馬車伕這才好了一點,他也確實有些餓了,不過夏良只讓他吃了幾塊糕點,就說灶房已經在做飯了,一會兒陪他喝幾盅……

馬車伕的情緒就徹底的緩了過來。

關鍵是夏良本身就是莊稼漢出身,還沒徹底學會富貴老爺的做派,這馬車伕與他說著說著就親切起來。

“……我們是跟著鏢局的人來的,鏢局的人很客氣,送到京城還將我們送到您家的大門口,老夫人和小姐一路上也沒遭罪,就是老夫人情緒不大好,聽說與你家老爺子鬧彆扭賭氣出來的……”

說到這裡又連忙加了一句,“我這是在半路聽說的,我也不識字沒法送信,那鏢局的人說已經打發人回涼水灣村送信兒了,讓他們不要惦記,會將老夫人跟小姐平安送到京城的。”

夏良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但不知道問題是出在父親身上還是大哥身上?

應該不是大嫂,如果是她的話,自家母親不會來京城,而是就地將她給收拾了。

張婆子洗漱好之後很是感慨,富貴人家的生活就是好啊。

兒子如今是真發達了。

瞧瞧那通身的氣派,如果不是相貌沒變,她都幾乎認不出來了。

家裡有丫鬟有婆子,都對她恭恭敬敬的。

有人伺候的日子的確是好,但說到這個,她真是又氣又怒又傷心。

其實她手裡銀子不少,好幾百兩呢,元氏手藝一點都不好,她也不想做飯,伺候這些老的老小的小。

可她也不想買下人,覺得家裡住個外人不舒坦。

於是就僱了村子東頭的張寡婦給她家做飯。

本來可以讓她也洗衣服的,但張婆子覺得過意不去,況且元氏什麼都不做可不行。

洗衣服做家裡活,元氏還得去幹。

就這,也很輕鬆了。

如今有人給做現成的飯菜,放眼整個兩水灣村,誰家有她家這樣的日子。

做人該知足,她就是這麼想的。

張寡婦很有一番姿色,當時她是叮囑自己的兒子不允許有什麼小心思,如果敢給夏天賜和夏金桂臉上抹黑,她就敢將他趕出家門去。

反正她這兩個孫子也很出息,小兒子雖然對她有怨言,但也不敢不管她,這大兒子有沒有又能怎麼樣呢?

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動了心思的竟然是夏滿囤那個死老頭子。

說到這裡的張婆子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連氏與夏茹都驚呆了,真的沒想到,這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夏家老爺子竟然娶了二房了,而且還懷孕了。

這……

可真叫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尤其是連氏,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她只能乾巴巴地安慰著,然後說道:“我去灶上看看飯菜,馬上就好了,總是要吃點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