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二老爺沒有見沈知府,連夜離開了。

沈知府問夏雲桐害不害怕,夏雲桐自然是不怕的。

她還擔心韓家會來個偷樑換柱。

事實上,她想多了。

韓氏本就是庶女,沒人看得上她。

不過是因為嫁得好才得到了些許重視。

如今出了這樣的醜事,對於一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韓家自然不會留情面。

所以,夏雲桐去大牢的時候,看到的的確是那個囂張的以為沒人敢動她的韓氏。

而那個王青在另一間的牢房,面如死灰,他眼睛裡已經沒有別人,只有那個躺在稻草堆上的韓氏。

夏雲桐沒有興趣去深挖他們兩個還有什麼故事,這和她無關,也和為什麼要害自己的家人無關。

這個結果說不上滿意不滿意。

但起碼有了一個交代。

沒想到王青突然回過神來,看到沈知府和夏雲桐,瞪大了眼睛,抓著欄杆拼命的嘶吼道:“姓沈的,你害了我的表姐,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知府本來都要離開了,可聽到這話,卻頓住了腳步。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王青,聲音冷漠:“王青,你表姐是不是和你說,我是不顧她的意願強娶她?”

“難道不是嗎?”

沈知府目光平靜,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王青,我當年本要娶的是另一個女子,那一次去韓家赴宴,她買通了府裡的丫鬟,趁我酒醉撲進了我的懷裡……後來我不得不娶她進門,雖然我依然是高攀,可沈某卻不至於非她不可!”

王青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知府,半晌之後,瘋狂的搖著頭,眼神都有些混亂了:“你胡說,你誣衊她的名聲,你不得好死……”

沈知府懶得再去看他的垂死掙扎,帶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夏雲桐離開了大牢。

這裡是府衙單獨的牢房,只關押著韓氏和王青。

此時,空蕩蕩的牢房裡都是王青瘋狂的嘶吼聲。

而沈知府連眉頭沒皺一下。

一路之上,兩個人都很沉默,等到了出口的時候,沈知府這才聲音艱澀的問道:“夏雲桐,你要回朱家醫館嗎?”

夏雲桐點點頭,淡淡的說道:“我也該回去了,謝過知府大人了。”

此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沈知府苦笑著道:“雲桐,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夏雲桐沉默不語。

“我是個罪人,我對不起你的外婆,也對不起你的母親,更對不起你的家人。”

說到這裡,沈知府有些哽咽,似乎說不下去了。

夏雲桐看著站在對面的沈知府,這才察覺到,不過是幾天的時間,沈知府的頭髮竟然幾乎都白了,而人也憔悴了很多。

可這又能怎麼樣呢?

有些事情她夏雲桐也說了不算,她開口說道:“知府大人,已經過去幾十年的時間了,當年的恩恩怨怨,我們沒有資格替當事人做決定,我覺得暫時任其自然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