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頓是個小機場,也已經被德國的空軍轟炸了十幾次,慶幸的是,周至寒他們所住的地方離機場挺遠,沒有遭到轟炸,而就目前來說,德國空軍的主要打擊目標是英國各處軍事基地和機場,雷達,軍事裝置,以及工廠,他們不會也沒時間去轟炸民房。

周至寒先去隱蔽的臨時醫院尋找卡倫,他已經快有一個星期沒有看見卡倫了,這幾天從凌晨忙到深夜,有時候打電話卡倫不在,有時候卡倫打電話他又不在。

唉!

沒個手機真是不行。

正在看望傷員的菲婭絲·克莉絲泰勒投過窗戶見周至寒走過來,渾身衣服皺巴巴,一副疲勞不堪的樣子,她不禁心疼,走出病房笑著迎了上去,然後豐滿性感的嘴唇撇了撇,皺了皺鼻子:“你有多久沒好好洗澡換衣服了?身上臭死了!”

雖說這個男人已經心有所屬,但喜歡一個人不是說忘記馬上就能忘記的,更何況這個男人還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

周至寒搖搖頭,然後聞了聞自己:“男人都是臭的,不臭能叫男人嗎?哦,對了,看見卡倫了嗎?”

“切!真不知道卡倫看上你哪點。”菲婭絲·克莉絲泰勒故作嫌棄地掩著鼻子,“臭男人!卡倫前天回家去了,她擔心家人回去看看。可能今天晚上就會回來。”

“看樣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周至寒說著走向病房,前去看望受傷的飛行員。

菲婭絲·克莉絲泰勒翻了個白眼跟上,喃喃自語:“回來的正是時候……切……臭男人還沒累死……”

“哦,對了!”菲婭絲·克莉絲泰勒幾步追上,和他並肩,用略帶嘲諷的語氣,“你捧紅的那位大記者朱麗婭·克里斯特娃也來了,正在隔壁採訪傷員,要不要過去看看?”

周至寒還沒走進病房,就聽見屋裡傳來一陣陣傷員痛苦的呻吟聲。

走進病房,周至寒內心一緊,這間病房裡全是燒傷傷員,大多數是菜鳥飛行員,他們都很年輕,十**歲的年齡,很多是憑著一腔保家衛國的熱血參加空軍,剛學會駕駛飛機就飛上天空,沒有一點經驗,戰機被擊中後驚慌失措,不懂得如何自救,不知道何種情況下應該棄機立即跳傘,直到隊友看見,大聲提醒再跳機已經被燒傷。

看著這些年輕的英國飛行員,周至寒似乎又看到了淞滬會戰時,那些年輕的中國飛行員一張張稚嫩的臉。

很多次,他想忘記那些在為中國自由而戰死的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但那些面孔總是會在不經意的突然出現,讓他心口為之陣痛,忍不住眼角溼潤……

來到隔壁病房,朱麗婭·克里斯特娃剛剛做好對傷員的採訪,見到周至寒進來,她內心暗喜,眼裡有絲不為人知的柔情一閃而過。

巡視好病房後,周至寒回去洗了個澡,這些天幾乎是日夜帶飛新飛行員,衣服好幾天沒換,皺不拉嘰。

洗好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周至寒再次打電話給卡倫家,但由於德國的轟炸,通訊系統遭到很大破壞,電話打不通,這讓他心裡很焦急。

吃飯前,朱麗婭·克里斯特娃已把明天早晨的稿子寫好,交給助手瑪麗快回報社,明天早報,她說晚點回去,要再次採訪盟軍第一王牌。

對周至寒簡單的採訪過後,克里斯特娃邀請他和菲婭絲·克莉絲泰勒一起去喝一杯。

菲婭絲·克莉絲泰勒說她還有要事沒有做完,然後自己去機場餐廳吃飯。

這些日子太疲勞,坐在幽暗的酒吧間裡,面對善解人意的克里斯特娃,周至寒不知不覺喝的有點多,於是內心又想起了為國戰死的任雲閣,閻海文,沈崇海等人,內心感傷,酒到深處,更加惆悵。

離開酒吧時,周至寒步履不穩,已現醉態,被司機和克里斯特娃一邊一個架上車,送回家。

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許時間不長,或許已近深夜,酣睡中的周至寒似乎隱約聽到了衛生間裡傳來水聲。

是卡倫回來了。

周至寒眼皮很重,想要起來,但雙手雙腳不聽使喚,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周至寒感覺有人坐在床邊,然後輕輕上床,身邊傳來熟悉的香皂味道,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在黑暗中擁住了他。

“卡倫……”

周至寒轉身擁抱,溫柔輕語。

那個柔軟而火熱的身體,用柔情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