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官站在機庫外面:“總司令,桂林行營白長官打來電話,中村正雄率領第42聯隊的殘敵到達九塘,命令我軍出動戰機轟炸……”

周至柔立刻走出機庫,並命令機庫守衛,沒有他和週上校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違令者格殺無論!

十分鐘後,四架輕型轟炸在四架伊—16的護航下,從桂林機場起飛,前往崑崙關九塘轟炸中村正雄的第42聯隊和三木聯隊。

起飛前,周至柔再三叮囑飛行員:“如果遇見日本的零式戰鬥,不得迎戰,想辦法脫離戰場。

如果有人辱罵你們不作為,不要回擊,所有責任我來扛。

切記!切記!”

……

耳邊傳來參謀人員急切的呼喊聲,中村正雄咬緊牙關,雙手插進泥土,支撐著想要站起來以壯君威,,但無法忍受的劇痛讓他再次轟然倒下,口中有血漿冒出,面如金紙。

“打的好!打中老狗了,弟兄們,給我繼續狠狠地揍這幫夠娘養的……”鄭庭芨團長手拿望遠鏡,清清楚楚地看見中村正雄突然倒在草叢中,他知道這個老鬼被炮彈擊中了,但死活不知,於是命令士兵繼續向那個位置開炮。

中村正雄身邊的參謀人員見旅團長中彈倒地,立刻有幾個人撲在他身上用身體護住,另外一名參謀叫來醫護人員救治,並同時命令所有機槍和迫擊炮壓制中**隊的火力點,讓救護人員和幾名參謀合力,把中村正雄搶回一處構築好的戰壕裡。

炮火聲中,隨軍醫生檢查後發現旅團長的傷勢很重,於是趕緊命令士兵抬到設在九塘附近,一家民房裡建立的野戰醫院裡救治。

中村正雄臉色慘白,口角不時冒出血沫,氣息很不穩定,但仍然不停詢問戰況。

在一張被房主遺棄的木床上,隨軍醫生為中村正雄進行了徹底的檢查,他拿著鋒利的剪刀剪開中村正雄的軍衣,發現彈片已將中村正雄的腸子打爛一大截,其中有一部分裸露在腹腔之外,沾滿泥土和青草。

醫生當即決定,必須立即手術。

主將旅團長受重傷的訊息不脛而走,這反而激起了日軍第42聯隊的鬥志。

與此同時,得知中村正雄命在旦夕,必須手術的訊息後,困獸猶鬥,強弩之末的三木聯隊也煥發出臨死前的迴光返照,在三木幸之的指揮下,拼命攻擊中**隊的陣地,為旅團長爭取做手術的時間。

戰鬥打的異常慘烈,雙方都殺紅了,時常短兵相接展開小範圍的白刃戰,各自陣地前屍堆如山,血流成河,烽火連天。

中村正雄的警衛連守衛在臨時醫院的四周,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

由於在夜裡行軍遭到中國戰鬥機的攔截,日軍的醫療裝置丟失很多,就在醫生準備開啟中村正雄腹腔的時候,他的助手說,麻藥不夠了。

頓時,戰地醫生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如果拖延手術,旅團長必死無疑,但麻藥不足就會讓旅團長疼痛難忍,無奈在徵求中村正雄同意後,軍醫只能進行區域性麻醉,並用繩子捆住了中村正雄的四肢,為了防止他因為痛苦咬碎牙齒,在他的嘴中塞進了毛巾。

軍醫手持鋒利的手術刀,開啟了中村正雄的腹腔。

一陣如厲鬼般的慘嚎聲,在臨時戰地醫院裡響起,讓人毛骨悚然,這一瞬間,很多日本鬼子想起那些,在他們刺刀下慢慢慘死的無辜百姓。

有的小鬼子不禁打了個寒蟬,這難道就是對旅團長的報應嗎?

就在手術進行過程中,中**隊再次發動了猛烈攻勢,四面八方的槍聲,炮聲,爆炸聲,震耳欲聾。

迫擊炮彈從房頂呼嘯而過,炸彈聲離野戰醫院似乎越來越近了。

中村正雄警衛連就像負傷的野獸,負隅抵抗。

突然,一顆迫擊炮彈呼嘯而來,直接擊中房子的山牆,把山牆和屋頂炸出個大口子,剎那間破碎的瓦片,磚塊,泥土紛紛砸落下來。

儘管手持手術刀的軍醫和旁邊的醫務人員趕緊同時用身體蓋住中村正雄被開啟的腹腔,但還是有很多塵土,泥沙,爛草落進了他的腹腔裡,融入到鮮血裡粘連在腸子上。

聽見中村正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保衛野戰醫院的警衛連在中**隊猛烈的炮火攻擊下,死戰不退,紛紛中彈倒地。

手術在槍林彈雨中繼續進行,直到傍晚才做完,手術結束後,中村正雄氣若游絲,經過漫長的手術折磨,他人形俱毀,形同活屍,但是他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

時間回覆道下午兩點鐘。

周至柔正在焦急等待出戰空軍的訊息,情報官再次急匆匆走進作戰室:“總司令!日軍增兵。我軍剛剛截獲到一份日軍秘密電報,駐廣州的日軍第21軍司令部命令空軍獨立飛行第82偵察機中隊,獨立飛行第84戰鬥機中隊,以及鹿屋航空聯隊的新田中佐率領兩個中隊的九六式陸攻進駐南寧吳圩機場,這些戰機將會在天黑之前到達。同時,從日本本土起飛的12架新式戰機,也將在天黑之前到吳圩機場。”

周至柔聞言大驚,伸出被煙燻黃的手接過電報,眉頭緊蹙,頭也不抬的對副官說道:“快去請周至寒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