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服了哥。”龔蘭沉著地看著他:“陸哥也答應了我。”

果然,她還是心軟的。

龔磊心裡有絲得意,還是穩著情緒哄她:“我想帶走那女娃娃,也是為你著想,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姓錢的,我把這小妮子帶走,他就把你的小豆兒當成自己親生的……”

“當作親生的?我是你親生的,你對我好麼?”

龔磊怔住,半響才訕訕地道:“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

“所以我跟他們說,明天就報警。”

???

龔磊傻眼了,懵懵的道:“你不是說,明天送我走?你還說你說服了你哥……”

“對,他想把你掛幾天再報警,我說服了他,明天就報警。”

這會子外頭這情景,報警了他哪裡還有活路?

龔磊心裡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連聲叫她:“你不能這樣,我是你爸,你這是要殺你親爹啊!你喪盡天良!”

聽著他罵,龔蘭輕輕的笑了:“雖然你一直都是個混蛋,但是這一次我還是得多謝你,謝謝你幫我找到了一個好男人。”

她這一生,對於男人的瞭解,來源僅限於龔磊龔皓和她死去的丈夫。

除了她哥以外,另兩人都是一樣的混蛋,一樣的重男輕女,一樣的不把女兒當人看。

所以自從丈夫死後,她是真的沒想過再嫁。

但是今天她看到了例外。

錢叔抱著果果的樣子,像極了她幻想中的父女。

是啊,父親就該是女兒的高山,是女兒的依靠,是女兒最堅實的壁壘。

開啟籃子,她取出一壺酒,均勻地灑在了地上:“父女一場,我在這裡為你踐行,後面就不送了。”

龔磊終於感覺到了害怕,先是詛咒,後是哀求,痛哭流涕,哪還有記憶中對她喊打喊殺的威風八面。

回去的路上,龔蘭又感覺有人跟著她。

這一次,她不再害怕,在田埂上,她停住腳步:“你跟著我幹啥。”

錢叔沉聲道:“我都聽到了。”

他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人,如果剛才龔蘭是想放走龔磊,他會直接出面阻止,從此不會再想她。

可她沒有。

“等這事了了,我們談談。”

龔蘭想了想,輕輕地應了一聲。

第二天,警察過來拎走了已經聲嘶力竭的龔磊。

與此同時,紡織廠也終於重新開始運轉。

新機器全部上線,員工們特別高興。

“不用再等訊息了,真好!”

“這新機器我會開的!我跟那個工程師學了兩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