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拿了好些獎,學校獎本子獎筆都獎了好幾輪。

可惜後面同學都不肯借水彩筆給她了,她連畫畫的紙都沒有。

她老師覺得可惜,讓好好培養。

可是家裡條件確實不怎麼行,陸懷安也沒過問過,連學費和糧食都是勉強供著的。

老師估計也是不好說,後面沒提過了。

到了初一的時候,又是一次畫畫的比賽,她又拿獎。

老師舊話重提,可惜當時正是沈如芸重病,二女兒回來壓根沒提過。

到了初二,老師建議二女兒去學畫,走藝術路線,說加上她的成績,考上市裡的重點高中是絕對沒問題的。

這般天分,不好好培養,真的太可惜了。

她的話,陸懷安還是聽進去了。

他猶豫了很久,問了一下大概要多少錢。

老師估算了一下,給了個數,陸懷安沉默了。

這對於他們風雨飄搖的家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

沈如芸的身體剛剛好一點點,下面又有個三女兒要讀書。

學藝術……哪裡是他們這種家庭學得起的?

後來,後來……

二女兒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初中考試成績也不怎麼樣,心裡也慪著氣,梗著脖子出去打工了。

陸懷安悔了一輩子,當年怎麼也該哄著,好歹讀個高中考個大學的。

初中畢業後頭根本找不到工作。

想到這裡,陸懷安心裡酸澀成一片:“不了,不等了。”

“嗯?”沈如芸沒太明白,有些疑惑:“不等了?”

等什麼呢?

陸懷安摩挲著這畫冊,輕輕地嘆息著:“有這般天分,不好好培養,著實太可惜了。”

當初老師說的話,他至今仍然記得。

從前是家裡條件不堪重負,不得已才放棄。

現在既然他們有了條件,為什麼要拖?

說幹就幹,陸懷安為了方便陸言經常過去檢視,索性把廠子定在了北豐郊區。

規模不需要太大,可以做精品。

關鍵是裝置要好要新,能滿足陸言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這個工廠,陸懷安沒從集團撥款。

他掏的自個腰包:“回頭,這個廠子的盈虧,也我個人負責。”

畢竟,是哄自家閨女開心的,也不好拖著其他人一起。

萬一虧了呢?

眾人倒覺得他沒必要分這麼清,但是陸懷安很堅持:“要知道,我有四個娃。”

現在是陸言提出來了,萬一其他幾個也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