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袁桓半年的工錢都在這裡頭了。

陸懷安沒有伸手,只是含笑看著他:“袁廠長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見他不伸手,袁桓有些緊張,但還是勉強穩了穩神,無奈地笑了笑:“暫時……沒什麼別的打算。”

總歸現在沒結婚,沒孩子,哪裡去不得?

也就是得先找個地兒,把他媽安頓著,回頭再想想出路。

其他的事……

只能是以後再說了。

“那要是以後你又發達了,這些親戚朋友,又過來尋你怎麼辦?”陸懷安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致地道:“要知道,他們在姚建業手裡,可未必能討著好的。”

這些人能把袁桓搞走,無非是因著他重情重義,做人厚道。

可是對上姚建業,他們於他又無恩情,做他的對手,根本不夠看的。

這一點,袁桓也想過。

他垂眸喝了口茶,神色平靜:“我能做到的,也就這般了,後面……我也管不了他們一輩子。”

做到這一步,他已經仁至義盡。

連他爸的葬禮,他們都沒有來,顯然已經大家都心裡有數。

以後,相見不如不見吧。

“果真狠得下心?”

袁桓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陸廠長,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跟他們有聯絡了,之前確實是感念他們於我有恩,所以才……現在恩情已經還清,我也送了幾個學弟出來,他們把我幾乎是抽筋喝血般吸乾淨了,我跟他們已經不會再有聯絡了。”

他想了想,有些遲疑地猜測:“您是打算……把廠子從姚廠長手裡搶過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陸懷安可能會需要他的幫助,所以才會問這個話?

可是袁桓想了想,覺得有句公道話還是要說:“其實我這個廠子,若是兩年前,當真是不錯的,可現在……不建議您再出手了。”

內裡已經蛀空,買過來,也只是個空殼。

要把它重新盤活,還不如開個新廠子,還省去這些零碎的事情紛擾。

陸懷安搖搖頭,愉快地笑了:“不,我不打算要這個廠子。”

“那?”袁桓看不懂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不再跟這些親戚聯絡,也不要再被他們巴上。”這種如螞蝗般的拖後腿的,只要他有一絲心軟,都將萬劫不復。

袁桓有些莫名,但還是認真地點點頭:“多謝提醒,我當然不會了。”

心早就傷透了,以前的情分,也早被金錢腐蝕得乾乾淨淨。

“那挺好。”

眼見袁桓眉頭一皺,陸懷安爽朗地笑著伸出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聘請你出任我名下子公司的負責人,也是廠長,不過跟你們廠有些微差別。”

後邊拖著那一長串,都能把廠子維持著沒早早倒閉,這人著實是有點本事的。

袁桓怔住,有些不敢置信:“我?”

他已經沒有下一個十年再慢慢從基層爬,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的……

沒想到,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陸懷安挑眉,笑了:“怎麼,不願意?”

“不。”袁桓連忙搖頭,神情激動:“我,我當然願意的,我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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