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後,張德輝在心裡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一瞬間,他在心裡飛快地將整個淮揚倒閉的時間線全部復了一次盤。

越想,他就越恐慌。

看著他神色微變,陸懷安眯了眯眼睛,笑了:“看來,你明白了。”

淮揚已死,有事燒紙。

都這會子了,他也沒什麼好怕的,陸懷安兩手一疊,優雅地道:“現在,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有。”張德輝心裡捏了把汗,認真地點頭。

倘若陸懷安真有心算計,連淮揚這般的廠子都沒了,南坪這些小廠子哪個抵得住他的攻擊?

他想起如今百花齊放的南坪,竟忽然有些感激陸懷安了。

幸虧,他手下留情,否則他接手的南坪,怕是都寸草不生了。

“我知道這橋這路已經批下來,改是不能改的了,不過,總不能全讓我們東區的廠子吃虧是不是?”

張德輝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什,什麼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出面,啊,讓西區順道,把我們這些廠子,到商貿城的路,給修一修,這樣的話,我相信大家都會很贊同的,就不會這麼抵制了。”

陸懷安倒是不急,見他明白過來,輕聲一笑起了身:“你等會要開會吧?我就不多打擾了。”

看著陸懷安步伐從容地離開,張德輝緊繃的脊背總算放鬆下來。

他倒在椅子裡,閉上眼睛,重重地吐了口氣。

從今日起,他得重視審視這位年紀輕輕的陸廠長了。

之前不覺得,現在一回想,從陸懷安進門開始,竟是已經佔據了主動權。

他做過這麼多年,竟都全程被他帶著走,一直在被動輸出。

陸懷安也沒急著回去,來都來了,順便去工地看了看。

酒店這邊沒什麼好看的,眾工人揮汗如雨地工作著,壓根沒功夫理他。

沈斌也是個做實事嘴巴子不花的,看到他來,也只是打個招呼,問他有沒得事。

“沒什麼。”陸懷安讓他繼續工作,不用管他:“我只是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沈斌哦了一聲就繼續做事了。

他這性子,也虧得是給陸懷安做事,要換成別人肯定得吃排頭的。

陸懷安搖搖頭,笑笑就自己轉了一圈。

工地這邊真沒得說的,每個人做事都可紮實。

他們都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所以領導說啥就是啥。

哪怕李佩霖提供的那些個條條框框,他們覺得完全沒必要,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嚴格實行了。

因此,現場那可真是井井有條,看著都舒服。

等陸懷安去了商坪大道這邊,那現場可完全不一樣了。

吵得喲!比菜市場還不如。

更別提到處亂放的石頭啊鏟子啊什麼的了。

工人們倒是乾的熱火朝天的,就是現場真的太亂了。

“嘿!”有人抬起髒兮兮的臉,衝他齜出兩排大門牙:“陸廠長!”

這醜八怪誰啊?

那人拎著根扁擔跳過來,抹了把臉。

陸懷安這才認出來:“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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