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康成越說,越覺得順口:“最好把他的廠子也全都查封!沒查清楚之前,絕對不放人!不讓開工!”

這樣一來,就算最後查出來陸懷安是清白的,這損失也夠他喝一壺的。

孫康成這麼想著,心裡頭美滋滋的,簡直都要樂出聲來了。

誰讓陸懷安當初敢跟他叫板的,瞧瞧,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嘿。

在他哥沉默的這幾十秒裡,孫康成都已經想到了以後陸懷安求生無門,哭著求他救命的畫面。

結果才一抬眸,就被迎面而來的書砸了一臉。

“你真的是個蠢貨!”孫德成氣的不輕,指著門:“給我滾出去,以後沒經過允許,不準進我書房!”

次次都講了,回回都不聽。

孫康成被他推著走,依然不依不饒:“那哥,陸懷安這事你怎麼想的嘛,依我說,就該……”

瞅著他這樣,孫德成都懶得推他,收手差點把孫康成摔一趔趄。

孫德成冷冷地盯著他,笑了一下:“呵,就該把他整垮,所有廠子都關門,順帶著把我到手的升職給攪黃,是吧?”

“對對對……啊?不是。”孫康成就不明白了:“他陸懷安就是個做生意的,咋還跟你的升職扯上關係了呢?哥,你唬我的吧?”

唬他做什麼?

孫德成重重地嘆了口氣,按了按額角。

都不需要仔細分析,單說這次蒼嵐縣之行。

商河市沒人了嗎?南坪就只有一個陸懷安不成?

為什麼蕭明志偏偏就叫陸懷安一個人去?

“你遇到什麼事情,也用用你脖子上頭的東西,不要把腦袋當擺設!”孫德成恨鐵不成鋼地盯著他,用力拍了一掌:“因為南坪蕭河市裡頭,只有陸懷安有這個能力,有這個財力!”

最重要的,是陸懷安深得民心,更得上頭賞識!

都不說遠了,光是雪災這場,直接讓鐵路部門和他的一系同事都對陸懷安讚譽有加,這還不足以說明很多事情嗎?

把陸懷安的廠子全關了,他可是正宗的納稅大戶,說關就關,南坪這邊還搞不搞發展了?這得多沒腦子,才能想出這種損招!

“我再告訴你一次,離陸懷安遠點!”孫德成眯起眼睛,重重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我不需要你給我幫什麼忙,只要你不幫倒忙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孫康成悻悻的走了兩步,又扭頭:“不是,哥,你為什麼對他就這麼容忍呢?上回他們攪了你的升職,你就不氣嗎?”

“氣啊。”孫德成平復了一下心情,冷冷瞥他一眼:“但是他們既然能把我再拉上去,我為什麼要因為你這個蠢貨,去得罪兩個明顯前景良好的人?”

除非有朝一日,他的位置比蕭明志還高,比鐵道部領導們還高,他才會清算前賬。

否則,他絕不會動陸懷安一根手指頭。

維持表面和平,有時候也是一門藝術。

孫康成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雖然聽不懂,但他大為震撼。

這麼多年,他真是頭一回聽他哥對人的評價這麼高。

連帶地,他對陸懷安也有了一絲絲的畏懼。

以至於西區有人找他喝酒的時候,他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又是想他幫著偷偷塞信給他哥。

上次他利索地答應了,連吃帶拿的,這一次,他猶豫了一晚上,還是拒絕了。

算了,陸懷安這尊大佛,他惹不起。

孫德成也沒閒著,這封信,他讓人謄寫了一份,叫了陸懷安過來,讓他看。

仔細地看完後,陸懷安笑了笑,平靜地把信放了下來:“謝謝領導。”

“謝我做什麼?”孫德成有些不自在,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