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皓也知道這頭豬的用處,聞言沉默了很久,才應了一聲。

第二天,殺的是陸懷安家的豬,養豬廠的小豬留住了。

第三天,殺的是村長和村支書家的小豬。

第四天,村民們開始把家裡的豬上秤,誰家的重殺誰家的。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沒一個人有怨言。

甚至還有人爭:“殺我家的吧!我家全是自己打的豬草!肉可好吃了!”

“你家的還太小,殺我家的吧!”

“……”

“都別爭了。”陸懷安拱了拱手,一張嘴就被風雪撲了一臉:“多謝大家的支援,但是這個事情,只能按重量來,如果後面……可能還是會一路殺下去的。”

果果養的那頭大肥豬,到底是沒能逃過一死。

畢竟,真的太大了。

能抵兩頭小豬了。

錢叔抽著煙,親自趕過來:“果果跟家抹眼淚呢,她見不得這個,這頭豬別跟村裡殺了,拉去城裡殺吧。”

這頭豬是果果一直養著的,那可真是膘肥體壯。

可豬再重要,到底還是抵不過人命關天。

所有人都沉默了。

“行。”

城裡那麼多人,總不能讓他們餓死。

棚裡菜不夠,大家就把家裡的罈子菜都拿出來賣。

山上打的野雞野鴨,家裡燻的臘肉。

能吃的全都拿著,顫抖地賣給別人。

換回的那點錢,他們都不在乎,只心疼。

也該得吳幹事倒黴,剛好是這事過去的第七天。

雪停了。

太陽一出來,雪就開始融化。

下雪其實不太冷,融雪的時候才是真的冷。

哪怕出著太陽,還是涼嗖嗖的。

陸懷安裹著厚厚的棉襖,去上邊做報告。

這些天的雪下的,他們的損失非常大。

農民的情況其實還算好的,除了房屋倒塌的,其他基本沒斷糧。

家裡再怎麼著,飯菜是有的。

唯獨他們新安村這一片,為了給大家提供食物,一個個連老本都掏出來了。

報告是龔皓整理的,厚厚一撂。

看著那一疊,陸懷安都心痛。

大棚裡的菜,都被薅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