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豐到南坪,站得再高都望不見回家的路。

她心心念念著要回來,看懷安,看孩子。

結果現在告訴她,她回來了,他卻要走了?

沈如芸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可是陸懷安這趟過去是辦正事的,她也不可能說,為了陪她,不讓他去定州。

這樣未免太不懂事了,說出去也不好聽。

陸懷安也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可是這個事情,他也確實是沒辦法。

海曼那些領導,只有他跟他們打過交道。

如果真是一整套裝置,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換成別人,也未必有這個本事拿得下。

倆人握著電話,一時陷入了沉默。

後邊的同學還排著隊呢,覺得他們這沉默簡直太奢侈了。

一分一秒,這可都是錢啊!

沈如芸想了想,一咬牙:“我也想去。”

“啊?”

話說出來之後,突然就一點都不為難了。

沈如芸理了理思緒,將一縷垂下來的髮絲撩到耳後:“我沒看過海,我想去定州看海。”

這,陸懷安沉默片刻,有些想笑:“那,孩子們?”

“孩子一起帶過去。”

說是這樣說,可是她其實也知道這事難辦。

別的不說,首先是倆孩子,她一個人帶也不現實。

而且,她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但掛了電話之後,陸懷安還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

其實上輩子,她也是喜歡玩的。

剛結婚那兩年,他們經常一起回她孃家,路上遇到個泉眼,她都能歡喜半天。

山上的泉水是真的涼,手掬一捧灑開,在陽光下亮晶晶的,她說那是仙女散花。

後來她身體不好了,聽別人說起什麼飛機火車大海各種奇山,眼睛都亮晶晶的。

像極了那年,她撒到空中的泉水。

想到這裡,陸懷安心一動。

是啊。

他們條件變好了,她現在身體好,可以坐火車坐飛機,為什麼不到處轉轉,四處看看呢?

沈如芸整夜都沒睡好,輾轉反側,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不現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