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一起抱。

如果這輩子她們再來,他一定會學著,做一個好父親。

到了家,果果聽說不用割草了,她很高興。

只是再三跟錢叔確認:“真的不會沒飯吃嗎?我今天沒有割草呢!”

錢叔含淚,用力地點頭:“不會的,爸爸會讓果果吃得很飽的,我們吃飯!吃米飯!”

“好耶!吃米飯!不吃紅薯咯!”

果果特別開心,跑進去拖了個擂缽出來。

不知道她是在做什麼,錢叔一臉疑惑地看著,幫她把擂缽弄出去,按照她說的放好。

她又蹬蹬蹬跑進去,拿了個碗,從一個很高的竹筒裡舀了些稻穀出來。

擂缽是一個裡面有螺旋紋的瓷盆,很深很厚,呈圓錐形。

她把稻穀倒進去,拿著棍子用力地杵。

錢叔沒明白,以為她是在玩,就在一旁默默地看她。

玩稻穀就玩吧,她開心就好,只要別浪費了就行。

“你這是……”沈茂實卻是個識貨的,他們家也有這個,他皺著眉頭蹲下去:“是在杵米嗎?”

“對呀!”經過一下午的認識,果果已經不那麼怕他們了:“爸爸說晚上我可以吃飯呢,吃米飯!我杵了米出來,就可以煮飯啦!”

錢叔騰地站起身,臉一陣青一陣白。

長棍已經把稻穀杵爛,果果把它們倒在盆子裡,用力顛簸,吹掉穀殼。

熟練得讓人心疼。

錢叔抓著她細小得像鳥爪一樣的手仔細地看,小手上的繭子已經厚得發白。

每年六月,約定的時間,他都會過來看她。

給錢,給糧,給衣裳。

果果春夏秋冬的衣服,一次買齊送過來。

她太開朗,太乖巧,他不知道她笑容背後,藏了多少苦難。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以為給了錢,李菊英就算是看在錢的份上,都會好好對待她。

他也粗心,只看她身體健康,能跑能跳,每天開開心心的,覺得有些小繭子算不得什麼,農村孩子,爬樹掏鳥蛋都難免起繭子。

結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過著這樣的日子。

看他神情不大對,陸懷安讓沈茂實把果果抱走了。

“錢叔……”

“我錯了。”錢叔咬著牙,一字一頓:“我大錯特錯。”

他僵硬地轉過臉,看著陸懷安:“懷安,她恩將仇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