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下官痴長年歲,那便託大當這一聲兄長了。”

李青瞧了一眼對自己客氣有加的這位上差,心中已經知道他想拉攏自己的企圖。

下午時,喬毅對自己旁敲側擊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只要稍作一想便可猜出。對於他的提議說不心動是假的,但這些年自己安逸慣了,實在是升不起鬥志,年輕時的一腔熱血,早已被坎坷的命運消磨殆盡。

所以,他接下來的態度也十分的客套,一路客客氣氣的將人迎入府內,言語也正是太過熱情客套,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絲疏離之意。

李青將陳辰和喬毅、夜鶯帶到尋常待客的廳堂,客氣的恭請上差上坐。

桌上早有下人備好了茶。

“上差請喝茶。”

陳辰笑著點點頭,端起茶淺淺品了一口。

李青也在慢慢品茶,細緻的神態像是在品天宮仙釀一般。

廳內一時無話,只聞他的杯蓋撥動聲響。

陳辰不著急先開口說話,面色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下午時喬毅已經露了口風,而從見到李青開始至今,便知他有明顯的拒絕之意。

喬毅剜了李青一眼,真看不得他的拿喬姿態,心裡暗惱之餘,也明白眼下只有自己先開口說話才算合適。

他便直接開門見山說道:“輔之兄,俗話說三十而立,古人云三十歲該有所成就,輔之兄今年四十有一,三十已遠去十一載,輔之兄如今還在正八品的官位上蹉跎歲月,輔之兄對此可有看法?”

李青聞言心裡直嘆氣,自己都隱晦表態,居然還如此不識趣。

這逼上門來了,已容不得自己再含混周旋,看來今日必須得明確表態,否則這二人若是一直不死心,拿出十分之力纏著自己就更是無奈了。

“賢弟,兄品行懶惰,此生虛度年華閒浪酒,只是碌碌無為的小人物,實不足道也。坐井中觀天,不知天高。不臨深海,不知地之厚。天高鳥飛,海闊魚躍於井中蛙而言不過是夢談。”

李青一口氣將自己說成懶散、沒能力又沒志氣的小人物。

陳辰安靜聽完他這一番話,還是不著急開口。

喬毅氣悶的直瞪了他一眼:“輔之難道就不望升遷?”

李青面色無辜的回望,抵唇輕咳了一聲:

“說不想升遷那是虛言,然而升遷可難可易,只要兢兢業業辦差,獲得上官讚賞,或者憑著逢迎獻媚之功也能討得上官青睞,升遷或可有望。”

聽他還有望升官的野心,那便好辦了。

陳辰這時開口了:“輔之兄是說官員的職位升遷往往取決於上官的好惡?為何漏了君主與貴族?在下或許能猜到輔之心意。”

李青呵呵笑道:“下官心意?下官倒是不知自己有何心意?還請上差賜教!”

陳辰看著他,淡淡道:“輔之的為官之道只想著獨善其身能逍遙自得,按部就班盼升遷,不懂謀略自身,不明判斷形勢是否合宜,不知取捨有序,變化適時。輔之你可曾想過,墨守成規是否真適合你?可有為你帶來你正真想得到的利益?”

李青面露頹色,在他的注視下又端起茶飲了一口道:“是無官可圖,但可圖安危。否則一旦捲入紛爭,當敗者為寇,總會波及無辜。”

陳辰輕蔑笑了笑,道:“原來輔之非但沒有理想抱負和雄心壯志,又畏狼懼虎。正直壯年作風猶如垂暮老者,可你焉知虎狼對手不是雄獅?

倘若果真怕風怯雨,還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做‘樹倒猢猻散’,輔之應該也聽過。以輔之的聰明才智總有辦法明哲保身,還是輔之不相信自己有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