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眼中盛滿笑意:“屬下必定與世子是同心協力。”

姬宴怔怔的看著她含笑的眼睛半晌,腦海中忽然浮現自己找她來的目的,口中有話難以啟齒。

他發覺,如今是越來越無法容忍與她之間涉及權錢交易,彷彿是坐於塗炭,會讓情分愈加不真摯。

他的面色轉變詭測,擅於察言觀色的陳辰也一時猜不透究竟為何。

老闆剛才還露出微笑,一下子就變得似是惆悵?

陳辰眼神真切的望著他:“世子有話便可直說,屬下無不遵從。”

“好!”姬宴吐出一個字,稍頓片刻說道:“陸公公還在前衙等著,你看是否把股權契約交給他帶回去?”

陳辰微微搖頭:“屬下覺得不必急於一時,最好是等樸大人的奏章一同呈遞。”

姬宴聞言,細想一陣過後,眼神驟然一亮:“小辰真是算無遺策,那就依你的意思。”

此計大善!

彈劾奏摺和紡織業的股權契約一起送達,其中大有深意,不僅隱隱有賄賂父王之意,還能明確的告訴父王,信陽不歡迎二弟的人。

她是想用好處左右父王的決定,一旦李如安的事情鬧開,父王就會偏幫自己。

陳辰望著他閃閃發亮的眼眸,感激道:“屬下多謝世子的信任。”

姬宴眉頭微蹙:“小辰,你我既是同心同德,以後大可不必再言謝。”

陳辰抿唇一笑:“世子說的極是,日後屬下就不再言謝,心安理得的接受世子對我的仁厚和信任。”

“那就一言為定。”姬宴的眉心舒展開了。

“那位陸公公是在宮裡當什麼差事,值得您親自相送?”

“陸定在宮裡的品級不高,但他的義父吳德全是父王的貼身太監。”

陳辰瞭然,輕聲道:“縱然這樣,您也不必親自送他才是,畢竟不是吳德全親至。”

姬宴唇角微微上揚,小辰是替自己操心什麼呢?怕自己墮了威嚴?

“吳德全在宮內的權勢極重,內廷和外廷素來水火不容。二弟在外廷的勢力不小。我猜想吳德全派他的乾兒子前來信陽傳旨,是想暗中示意要和我結盟。”

內廷是大王的勢力,太監都是他的家奴,家奴跟主人以外的人眉來眼去,大王斷然不允,即使這個‘外人’是親生兒子也不準。

陳辰面色嚴肅:“世子希望跟內廷結盟?”

姬宴見她面色肅穆,心知她別有意見,便問道:“小辰不喜歡太監?”

一說起太監,世人要麼是不屑、歧視,要麼就是大罵了,反正,太監在世人的認知中基本就幹壞事的主。

所以,他會這麼問。

陳辰輕搖頭:“世子誤會了,屬下對太監沒有偏見。太監是人,也有好壞善惡之分。”

她知道臭名昭著的太監也是權力中樞的一個獨特存在,他們和帝王還有大臣組成的三角平衡關係,看起來是相生相剋保證王權統一。

可憐的是皇帝沒有被人罵,大臣也沒有被人辱罵,反倒是每朝每代的太監讓人臭罵不止。

好太監讓人刻意記不起,壞的太監就是合格的背鍋俠。

姬宴聞言心中稍定,神色坦蕩的說:“我是想跟內廷暗中結盟。”

“暗中結盟倒也可行,前魏朝第五任皇帝篡位就是得內廷相助,許多的情報都是來自太監。皇帝不把太監當人看,造反的王爺把宮廷裡的太監當寶,最後太監為其登位立下不小的功勞。”

陳辰說起這種事的語氣毫無波動,全然就事論事,證實了她確實對太監沒有惡感。

姬宴目睹,溫聲說道:“你也同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