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寒這一次也算是因緣際會得了一場不錯的造化。

重明鳥血脈高貴不假,但比起上古四凶之中的窮奇來還是低了幾分。

特別是傾寒這種體內遺脈來說,窮奇更是一種超然的存在。

這枚窮奇巨蛋不知在地宮中孕養了幾千年,雖然經過一次靈力枯竭的沉睡,但是體內的洪荒氣息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

窮奇破殼之後,呂沉更是沒有絲毫耽擱直接封鎖住了洪荒氣息流逝,保住了窮奇氣息中的全部精華。

而如今,呂沉以窮奇蛋殼為傾寒重新鑄造靈體,相當於為傾寒憑空捏出一節洪荒血脈,生生拔高了實力上限。

日後傾寒不僅能重返巔峰,還能在層次上更進一步。

而她體內重明鳥血脈與窮奇氣息也被呂沉強行糅合,對於傾寒來說也算是,因禍而得福。

半晌,紅衣女子悠悠醒來,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身軀,眼神無比震驚,淡淡水霧瞬間蒙上眼眸,朱唇在激動之下不斷顫抖。

“看來,這效果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上一些。”

臉色恢復了不少的呂沉輕聲笑道,先前丹田內因為塑造靈體帶來的消耗已經盡數被上清無為經彌補,呂沉隱隱感覺,因為融合神魂大開大闔的消耗,自己剛剛突破的鎮玄中期,境界又有些鬆動了。

激動的紅衣女子痴痴抬頭,望著年輕道士眼神有些複雜,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想要跟呂沉道謝卻發現自己已經激動到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太久了。

實在是太久了。

連她都已經忘記自己擁有身軀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一萬多年了。

從與蛇妖同歸於盡、到與憑淵同體,作惡天下為禍人間、再到被大乾人皇封印,在清瑤山上止步萬年、直到遇見呂沉上山,打破封印、再到如今重塑靈體。

這萬餘年的記憶,在傾寒身上宛若夢幻一般,稍縱即逝可又近在眼前。

傾寒雙手搭在一起,輕輕撫過自己手背上的肌膚,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湧。

這種真實的觸感讓傾寒既熟悉又陌生。

像是一場長達萬年的黃粱一夢大夢初醒,又像是一步步趟過深淵再見光明。

嬌軀在不停顫抖的傾寒長長吐出一口氣,合上雙目,兩漢清淚順著女子臉頰緩緩流下。

呂沉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紅衣女子,凝而不語。

……

是夜。

夜色暗淡,星月不顯。

孔家別墅內,除了醫護人員忙碌的腳步聲以外,寂靜一片。

孔家一眾兒孫時不時朝客臥往上一眼,面上都裹挾著淡淡的愁容。

只是不知這愁容是來自於親情,還是集團中哪些懸而未決的歸屬。

有人眼圈通紅,時不時以紙掩淚,有人唉聲嘆氣神情低微。

唯有楊芸環臂抱胸坐在沙發上,一臉的不悅。

披著白色西服的孔靈兒坐在離客臥最近的角落裡,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臂彎裡,神臺蕭索無助。

一旁擺放著水和早已冰冷的食物。

客臥裡,滿是醫療器械和醫護人員忙碌在其中,孔成業早就把市一、二兩院最等級最高的醫生請到了家中,其中不乏年過花甲的醫學泰斗,可這些醫護人員忙活到了現在,還是沒有一個確切的病因。

吳姓保姆垂手立在客廳角落,偷眼看著客臥裡的孔臨江,一雙手重重的攥在一起,眼神有些許愧疚和不忍。

長子孔成業在房間裡不停踱步搓手,時不時張望一眼客臥內的情況,而後長嘆一聲。

看著無助坐在牆角的孔靈兒,年近五十的孔成業眼裡閃過心疼。

孔成業俯下身子,輕輕拍了拍侄女肩頭,柔聲道:“靈兒,起來吧,地上涼。”

孔靈兒緩緩抬頭,一雙杏眼早就哭得腫了,望著心疼的伯父,有些倔強的搖了搖頭。